盛聞傾沒有別的辦法, 只能每天晚上趁著楚家人都休息的時候, 偷偷地進入醫院去看他。
站在病房外,盛聞傾隔玻璃看清楚了躺在床上的小少爺。
小少爺雙眼緊閉, 臉色發白,整個人被埋進了雪白色的被子裡,如同埋進了厚厚的雪裡,被雪冰封著毫無生氣可言,和幾天前他剛把他送到醫院時的狀態一般無二。
盛聞傾想起來楚家私人醫生說的那些話,和醫院的其他醫生說的沒有什麼區別, 都是半個月的期限,半個月之內他如果醒不來, 就一輩子醒不過來了。
可現在距離醫生口中的期限, 已經過去一周了,而他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望著床上的人,盛聞傾的心頭猛然抽搐了一下,手心也忍不住握緊了。
「你睡了很久,該醒過來了。」
低沉的聲音像是大提琴拉響時的第一聲,悅耳且富有濃厚的韻律,迴蕩在這這空蕩的走廊里。
可病床上的人卻一動不動, 什麼反應也沒有。
心上那一點點希冀逐漸被失望稀釋,他鬆開了緊握的手掌,從醫院離開,回到了別墅。
別墅依舊是那副樣子,只不過比之前更加空蕩了。
他以前晚上回去的時候,從未覺得空蕩,有時候看不到小少爺在家,只會覺得鬆了一口氣。
現在才過了不到一個月,他的心緒已經完全變了。
他覺得這個別墅過於冷清了。
盛聞傾走到客廳,坐在了沙發上,目光不受控制掃向了茶几上那個被撕爛的離婚協議書上,指腹輕輕地在上面簽字的地方蹭了蹭,才發現有一處墨水暈開了。
他在簽名的時候,哭了。
指尖猛地停下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心痛感在他心頭泛起,小少爺躺在病床上的畫面再次占領了他的大腦,他將離婚協議書塞進了垃圾桶。
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翻出了一個聯繫方式,撥了過去。
「嘟嘟……」手機響了兩聲後才被接通了。
「喂,誰啊?」
電話那頭的人很明顯是被電話吵醒了,語氣中帶著幾分憤怒。
「是我,盛聞傾。」
他回答道。
「盛聞傾!?」
對面的人聽清楚打來電話的人是誰之後,瞬間就清醒了過來,語氣中有些激動:「你突然聯繫我,是想要跟我合作什麼新的項目嗎?」
盛聞傾沉聲否認:「抱歉,不是。」
對面的人呆愣了一秒,問:「那你是有什麼事?」
「我記得,」盛聞傾頓了頓,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哀求,「你的表哥是是醫生,我可以請你表哥幫個忙嗎?」
……
「所以小少爺現在的狀況是車禍後昏迷不醒,你想請我表哥來幫小少爺看病對嗎?」
一所露天的高檔餐廳里,身著件白色襯衫,棕色英倫西裝褲的青年手裡夾了根,點燃,放到嘴邊抽了一口,在煙霧繚繞中把煙放到手邊的菸灰缸里點了點。
「是。」
坐在青年對面的男人繃緊身體,微微低下頭,語氣中的請求又加重了幾分。
「可是,聞傾,我表哥並不是醫生,」徐霜城嘆了口氣,「他的公司做的項目確實是醫療方面的,但他並不是醫生,如果你需要醫療器材我可以提供給你。」
徐霜城的一番話,把盛聞傾心中燃起的一點希望給澆滅了。
「我明白了,謝謝你。」
盛聞傾沉聲道,整個人似乎又憔悴了幾分。
徐霜城有些不忍心看到他這個樣子,便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你不是不喜歡他嗎?為什麼還希望他能夠醒來?」
「我……」
不喜歡他嗎?也並沒有吧……
他不希望看到小少爺和他母親是一樣的結局,他在乎他,他想讓他醒過來。
盛聞傾坐在軟綿的椅子上,整個人往下陷了幾分,像只垂暮的老狼,看起有些可憐。
「我明白,你不喜歡他,你是把他當親人了吧,」徐霜城看出來他心中的糾結與窘迫,並不逼著他回答,「當初在江城大學的時候,他千里迢迢從雲京趕到江城,就為了看你一眼,有時候他為了托我把禮物給你,也沒少被江城大學的保安抓著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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