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一輩子都住在這個小屋裡,小屋已經和她的血肉融為一體了。
她將每個角落打掃得乾乾淨淨,房前屋後養了雞鴨,也不見一絲異味。
於是父母不再提起這個話題,只是說要給外婆雇個保姆,外婆也不願意,說:「我還沒到不懂動彈的時候,還能照顧自已。」
外婆的身子很健康,上山砍柴,下河摸蚌,不在話下。
她的命不好,丈夫年輕時外出打仗,自那以後,便沒有再回來。
外婆膝下沒有子嗣,一個人守著屋子,也沒有再嫁人。後來,她砍柴時聽到了嬰兒的哭聲,是一名哭泣的女嬰,抱著到處詢問未果,她收養了她,宋知禾的母親。
有了女兒,外婆的日子有了盼頭。只是後來母親出嫁,離開了南城,外婆又變得孤單起來。
怕外婆無人看顧,母親每個月給了一筆錢給鄰居大娘,讓她代為照看。
鄰居大娘也心善,丈夫早年去世了,孩子成了家,去了城裡,沒回來看過一次。鄉下的錢財來源有限,她日子也過得拮据,有了這筆錢,能舒坦不少。
外婆看在眼裡,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宋知禾喝著熱騰騰的米酒,外婆慈愛的目光看著她,和她聊起年輕時的趣事。
她看了一眼掛曆,說道:「快過年了,你爸媽再過幾天也要回來了吧。」不出意外,父母一般都是回家過年的。
宋知禾喝著甜絲絲的米酒,點了點頭,明白了這是夢。
昏昏沉沉之時,宋知禾似乎看到外面的光影一閃而過,她聽到了腳步聲,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一聲一聲,清晰入耳。
第78章 分明是醉了
孟昱州剛從機場回來,為了趕時間,他乘坐的私人飛機。
到了落腳點,他看了一眼腕錶,時間還早,距離十二點還有兩個小時。
英國常年雨季,溫度要比北城低上幾度。孟昱州回來時穿著一套深藍色的西裝三件套,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抽出領帶。
打開燈,他看到客廳沙發上側躺的身影。
她膚白,露出的手臂明晃晃地暴露在孟昱州眼前。
半個多月沒見,他強忍著不與她聯繫,將工作、私事填滿他生活的空隙。
那些繁雜得如同纏繞的海藻的心緒,被他擱置在一旁,他的心如海面般平靜下來。
他確實很忙,每天一睜眼就是處理各種各樣的事務,只有在閒暇的時候,腦海里忽然浮現的,是宋知禾哭泣的面龐,眼睫上晶瑩的眼淚,他嘗過的。
看著助理給他安排的行程,他突然愣住了,時間那麼快,已經到了五月。
這兩天,他將所有的事務堆到了一起,沒日沒夜地工作,終於趕了回來。
他已經整整兩日沒有合眼了,大腦發出抗議,讓他頭重腳輕,神經繃得很緊,像是要隨時崩斷的琴弦。
他靠咖啡來提精神,現在大腦被神經刺激得很亢奮。
孟昱州走到女孩身前,輕輕地觸碰她的手腕,溫熱的,沒有著涼。
環顧四周,茶几上七零八落擺著易拉罐,還有吃剩的蛋糕,地毯散落著遊戲紙牌。
簡直可以用一片狼藉來形容,他的家可從來沒有這麼亂過。
空氣不甚流通,亂七八糟的氣味混在一起。他聞到了蛋糕的奶油,橙汁和可樂的飲料,還有幽微的果香混著酒精的氣味。
宋知禾就是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的,大腦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漂浮在雲端。
她看到面前朦朧的一團人影,腦海里想著的,是剛才夢中在和父母過年時,她喝了一點米酒,母親就這樣看著她。
「宋知禾?」那人影靠近了,聲音變得清晰,有些低沉,宋知禾混沌中想到之前不懂事爬樹被抓包時,父親的訓斥。
「你喝酒了?」看到她臉上的潮紅,他皺起眉。
「不醉人的。」她像是游弋於一片夢境中,艱難發聲。
隨著她的呼氣,空氣中的酒精變得濃郁起來,他知曉了酒的名稱,梅子酒。
他被這氣味吸引,緩緩靠近,她雙眼朦朧,好似沒有發覺。
鬼使神差將手指攀上她的臉頰,他看到她唇側殘留的一點酒漬,猶如清晨的露水。
他用手指一點,擦去了這一點酒漬。
兩人的臉龐咫尺之間,萬籟俱靜之中,孟昱州聽到她緩聲呼吸,似乎還現在睡夢中。
他目光凝視著她兩片粉色的嘴唇,上面沾染了梅子的氣味。
宋知禾大腦中播放的片段,是外婆帶她去採摘野果。山上有一種粉色的野果,水潤潤,汁液甜美。似有清風拂過,她張開眼,看到了粉紅的顏色。
她的頭微微靠前,嘴唇碰上了那一點紅,觸感是一點點的冰涼,分外柔軟。野果已經熟透,只要輕輕一咬,裡面的汁水就會流出。
宋知禾的動作追隨本能,用牙齒輕輕啃食,咬著那一層薄薄的皮肉,再用力吮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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