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宋知禾下意識地躲避,孟昱州自然注意到了,平心靜氣地說:「你燒還沒退,身上沒有力氣。」
宋知禾抬抬手,果然感覺全身發軟,手使不上勁,這才作罷。
粥不算燙,孟昱州餵得很細緻,宋知禾喝著粥,看著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忽然覺得很彆扭。
他看著完全不像是會照顧人的樣子,但是給她餵粥的時候,總是會耐心地等她咽下嘴裡的東西,然後將勺子湊到她的嘴邊,神色無半點不耐。
有時還會適時地拿紙巾擦拭她的嘴角,宋知禾看著他認真的模樣,荒謬地想到或許他以後會是一個好父親。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她不再想下去。
一碗粥喝得將要見底,宋知禾忽然感到睏倦,輕聲說:「我想要再睡一覺。」
她的聲音很虛,聽著軟綿無力。
「好。」孟昱州重新將床放平,給她蓋上了被子,又抬眸觀察吊瓶的流速。
明明沒有過分注意,但是他的一舉一動都映入她的眼中,宋知禾用餘光看了眼他認真的眉眼,心裡複雜的情緒上涌。
她別開視線,閉上了眼睛,可是沒了睡意。
「你還是想離開嗎?」過了半晌,她聽到孟昱州說。
他的聲音很輕,如果她睡著了絕對聽不見。
宋知禾本想當做沒有聽到,卻又聽到他緩聲說:「宋知禾,只要你恢復好,我就放你走。」
他在說她名字的時候,用了些力道,頗有咬牙切齒的意味,又像是要將她的名字刻入他的骨血之中。
宋知禾不可置信地睜開了眼睛。
在看到她眼中的亮光一閃而過的時候,他不知道該形容自已的心情是難過還是慶幸。
他竭力忽視心頭異常的鈍痛,繼續說道:「沒有騙你,是真的,只要你好起來。」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忽然不明不白地說了這樣一句話。宋知禾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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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孟昱州的話起了作用,宋知禾確實一天天地恢復得好了。
高燒退去,整個人看著不再渾渾噩噩,看著精神起來,臉上也泛起了紅潤的光澤。
這些變化孟昱州都看在眼裡,可很難形容自已是什麼心情。
大約過了一周,宋知禾的身體徹底恢復,孟昱州也再沒有理由叫她留下。
宋知禾開始收拾行李,孟昱州知道了也沒有阻止。
臨走前夕,宋知禾告知了他自已明天的航班,孟昱州當時在看一份文件,這段時間他不怎麼去公司,基本居家辦公。
等宋知禾離開的時候,他才發現紙張的頁角被他捏得皺成一團。
兩人都很有默契,宋知禾並沒有要求孟昱州送她一程,孟昱州也沒有提出要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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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禾離開的這天是一個晴天,即將進入盛夏的時候,蟬在枝頭聲嘶力竭鳴叫,徒惹人煩躁。
她這幾天陸陸續續的將行李收拾好。只帶了幾件衣物和一些比較重要的東西,總共加在一起也不過一個行李箱。
孟昱州雖沒去送她,但還是給她安排了司機。
司機將行李箱放入後備箱,宋知禾趁著這個空檔和王姨告別,王姨或許覺得以後再也見不到她,眼眸含淚。
宋知禾也變得傷感。
她坐上車子,和這個生活了近兩年的地方漸行漸遠。
到達機場的時候,她竟然生出自已在做夢的錯覺,總有一股不踏實感。
司機將行李箱取出,遞到她手上,說道:「宋小姐,一路平安。」
宋知禾露出一個笑容。
正值暑假,機場人來人往,宋知禾看到了許多同齡人,大概都是高考結束外出放鬆的,看著心情很好的樣子,或是和父母一起,或是和朋友同學一起,只有她是孤身一人。
她望了一眼高闊湛藍的天空和地平面升起的建築群,推著行李箱進入機場。
辦好了所有的手續,坐在候機廳的時候,宋知禾忽然感到久違的緊張與不安,她在心裡安慰自已,把這歸咎於對新生活的期待。
當廣播播報檢票的時候,宋知禾站起身,跟隨人流進入檢票口。她的心裡湧起一種悵然若失的情緒,好似她在等待著什麼。
然而,這種情緒很快就被對未來的期待沖淡,宋知禾踏上飛機,迎來她嶄新的生活。
機場外,遠離人群的地方,靜靜地停靠著一輛邁巴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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