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至少，她離不開他，也不會離開他。

反倒是現在這樣，拿捏不准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才有危機感。

*

車停在了祝渺渺家的巷子裡。

祝渺渺解開安全帶，客套疏離地說了聲謝謝。

然後就準備下車。

手腕倏然被男人抓住。

「先別走。」段司域出聲。

祝渺渺：「……」

沒辦法，看向段司域，「還有事？」

段司域：「跟霍忱一起試探你，是我不對，嚇到你了，也是我不對…」

「我沒有殺人，腎源途徑也合法。」段司域扯了扯唇，繼續說：「我的確惡劣，也做過很多壞事，人命在我這兒不值錢，甚至就連我自己命，我也不在意——」

「但是，我在意你。」

「我知道你接近我，是為了利用。」段司域呼吸粗重，說出的話都快要不像他自己。

「無所謂，只要你喜歡我就行了。」

祝渺渺錯愕，「段司域……你又在考驗我什麼呢？」

段司域：「我想說，錯在我。」

「以後，你可以隨便利用我，對付霍家也好，對付其他人也罷。」

被利用其實也沒什麼，只要她愛他就行。

祝渺渺：「……」

真利用了你又不爽。

承諾，只有在承諾的時候才算數。

祝渺渺不會那麼傻輕易相信，「……沒想利用你。」

「阿域，我只是覺得難受，很累……」她眼眶紅了一圈，嗓音都是虛弱的，「我和你之間，永遠都不是平等的。」

「所以——」祝渺渺深吸了口氣，「我們保持這樣的關係就好。」

「怎樣的關係？」段司域語氣陰沉了下去，「說清楚。」

第58章 被甩很難過吧？

「債主——」

「以及債務人的關係。」

祝渺渺一字一頓，言語犀利。

段司域眼眸微凝，薄唇緊繃成一條線。

祝渺渺微笑，「以後，我們不談感情，只談還債。」

「等你有了喜歡的人，或者跟人訂婚了，我會主動退出這段關係，默認我們從未認識過。」

段司域頓住，說不上來什麼滋味，「這麼絕情？」

「你不是愛我嗎？捨得我們之間關係停在這兒？」

到現在，他或許還不明白，是他自己不甘心關係停在這兒。

祝渺渺挺爽的。

既拿到好處，得了金錢和資源，又不用負責。

還不用把自己架在恐怖的框架里。

更何況，段司域哪哪兒都挺好，睡起來也感受也不差。

祝渺渺佯裝傷感，「阿域，感情是經不起試探和一再懷疑的。」

「我們相遇的時機和方式不對——」

「因利益結識，你會永遠覺得我抱有目的性。」

祝渺渺語氣很冷，不摻雜多少情緒，淡淡說：「開門吧。」

段司域靠在座椅上，今晚耐心告罄。

他咬住一根煙。

車內響起打火機聲音，猩紅地火光從他虎口竄出。

倦怠地點燃嘴裡叼著的那支煙。

霧氣模糊地纏繞在他半隱匿的輪廓側臉之間，妖冶勾人。

段司域抽的煙不知道什麼牌子，不烈，也不難聞。

門還是鎖的，祝渺渺打不開，呼出一口渾濁的氣息，又回歸原本，「段先生，放我走。」

她疏離、冷漠，分寸感拿捏的恰到好處。

段司域漆黑的眼眸眯成縫，「你是不是覺得，我沒你不行？」

他低啞的嗓音夾雜濃濃輕嘲。

冰冷而又刺骨。

祝渺渺：「？」

段司域吐出漂亮的煙圈，聲調陰冷，「下車。」

啪噠一聲，門開了。

祝渺渺立馬遵從本心，下了車。

離開時不忘對車內男人禮貌地說：「謝謝您送我回來。」

車很快發動引擎開走。

速度極快——

祝渺渺只能看見車尾氣。

她並不在意，聳聳肩回了家。

跟頂級財閥談論愛情，是在白日做夢。

尤其是跟段司域這種既好看，又過分有錢的。

女人太容易淪陷、付出精力和感情，覺得自己總會成為偏愛和例外——

然而現實是。

段司域不愛了，能直接抽身離開，尋找更好的。

祝渺渺寧願只當個工具，也不要跟他玩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