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看著房頂。
這次還是夢到了謝逾。
他被人灌酒,神志不清,一向挺拔的背脊蜷縮著,像條死魚一樣,一動也不動。
有人在嘲笑他不自量力,蜉蝣撼樹,以為在頒獎典禮直播現場揭露娛樂圈現狀就能把所有人拖下水。
各種不堪入目的話還有惡毒的詛咒紛涌不斷,陸雲曦的心也隨之揪痛。
她深呼吸,平復心緒,剛側過頭,猝不及防撞進謝逾深邃的瞳孔。
燈沒關,兩人之間隔著半米距離,誰也沒有開口。
謝逾平靜地對她對視,片刻後才緩緩挪開視線。
他做了個夢。
夢裡陸雲曦穿著白大褂,被一群人圍著,都在唾罵她,說她是個麻木冷血的殺人犯。
陸雲曦臉上的表情和平時一樣,還是這麼冷淡,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和她無關。
有人趁所有人都不注意,抽出匕首朝她的手扎過去。
謝逾下意識衝過去,卻被人攔住,只能眼睜睜看著陸雲曦的右手被廢,地上都是血跡。
她再也上不了手術台。
謝逾眥目欲裂。
人群中,有張熟悉的臉朝他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神瘋狂偏執,口型在說:
謝逾,認命吧。
你身邊只能有我。
思緒回籠,謝逾伸手,捂住狂跳的心臟。
為什麼。
他想不通。
為什麼會夢到陸雲曦,為什麼在夢裡自己會毫不猶豫去救她。
仿佛那把扎穿她掌心的利刃也同時刺穿了他的心臟。
是完全感同身受的痛。
夢醒後他除了心悸,就是發覺是夢的慶幸,剩下則是覺得離譜。
自己和陸雲曦不熟吧,怎麼會做這種莫名其妙的夢。
難道夢裡自己喜歡上陸雲曦了?所以那個癲婆才發瘋?
不可能吧。
自己怎麼可能喜歡上陸雲曦?光是聽到她的名字就忍不住想起她噶狗蛋時乾淨利落那股勁兒,對於這種狠人,他只有敬而遠之。
甚至有種從骨子裡產生的畏懼。
謝逾覺得自己真是被她搞出陰影來了。
陸雲曦一個獸醫也不可能給人做手術,太荒謬了。
對,只是夢而已。
隔著半米的距離,兩人同時閉上眼睛,都因為剛做的夢心潮難平。
翌日清晨,被暴雨摧殘過的院子一片狼藉,地上除了茅草還有各種被刮來的斷枝樹葉。
羊棚的頂被掀翻了,全身濕漉漉的雞擠在三隻小羊旁邊,瑟瑟發抖。
最先起床的趙子昂看到這幅場景,忍不住深深嘆氣。
「今天還要幹活嗎?」他捧著保溫杯,問攝像師。
「目前看來一時半會兒打掃不完啊,要不然乾脆給我們放一天假怎麼樣?」
「我也做不了主啊哥。」攝像師聳肩。
【真是暴風過境,寸草不生啊,怕是難收拾咯。】
【小時候只要下雨,家裡就到處漏雨,我媽會把所有的鍋碗瓢盆桶都拿來接雨水,現在回憶起來還覺得小時候的日子不怎麼難過,還挺快樂哎】
夏梓川也出來了,昨晚睡長椅,早上醒來他渾身不得勁,到處酸痛。
「今天得把屋頂修一下,我姐那間房漏雨。」
「是吧,我就說幹不了別的活了。」趙子昂笑眯眯看向攝像師,「和導演組溝通一下唄。」
其他人也陸續起床了,四個套房有兩個漏水,加上院子裡太亂,還有羊圈要休整,導演組也只能鬆口,並且送來工具。
「不過你們弄好院子和房頂之後得去別的地方幫忙,有不少留守老人家裡都遭了災,看著他們住在漏雨的屋子裡,你們也於心不忍,對吧?」工作人員笑呵呵道。
「……得,還是得當勞工。」趙子昂說。
趙甜甜今天氣色不錯,她剛出房門,就主動在攝像機面前道歉:「不好意思啦,昨天是我太害怕了,怕給大家添了麻煩會被責怪才撒謊的,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她深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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