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毀了我最在意的東西。」夏梓川說。
安芷想用這個告訴他,她可以輕而易舉的毀了他所有在意的一切,也包括他自己。
謝逾避開那些玻璃碎渣,看到角落裡有香灰燃盡的痕跡。
「誰給他上的香。」他並沒有回覆夏梓川的話,而是面無表情道。
「可能是我姐吧,只有她會給大伯上香。」說完,夏梓川又覺得不對,「她很害怕這裡,平時不會進來。」
這也是夏梓川肆無忌憚在這裡擺放蝴蝶標本的原因。
「是我媽?」夏梓川稍微一想,就推測出了是誰。
他爸最恨的就是大伯,不可能來上香。
他好像發現了什麼,有個想法在腦海里一閃而過,但是沒有及時抓住。
夏梓川暫時想不通,也就擱置腦後了。
他在角櫃裡找出一把香,又摸出一個打火機。
「我很少會給大伯上香,因為我爸不喜歡他,我媽看起來好像也不喜歡大伯一家。」
點燃,他分給謝逾三根香:「當年的事我知道的不多,這麼多年了,家裡的老人也早就被遣散,老宅里的人雖然沒怎麼換,可因為大伯和大伯母去世的原因,也被下了封口令。」
夏梓川低頭拜了三拜,將線香插在角落,看著青煙裊裊而升,他語氣和緩道:「謝逾,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當年的事查起來很麻煩。」
謝逾拈著香,心裡莫名很堵。
「如果最後查出這件事和你爸媽脫不了干係,我不會手下留情。」
「我們已經兩清了。」謝逾說。
「好。」夏梓川看了眼滿地的碎渣和蝴蝶殘骸,莞爾,「你要是有證據指控他們,可以直接將他們送進監獄。」
「謝逾,我會謝謝你的。」
夏梓川陪著謝逾在地下室呆了一下午。
他親力親為,自己拿著掃把清掃碎玻璃渣和蝴蝶標本,這些他曾經最喜歡的東西,就這麼變成了一堆垃圾。
謝逾坐在牆角的沙發上,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誰也沒有說話,只有玻璃碎渣倒進垃圾桶發出的聲響。
等夏梓川掃完了,屋子中間也多了四五個堆滿的大垃圾桶。
陪著他坐了會兒,看著空蕩蕩的四面牆,夏梓川也有些恍然,心口像是空了一塊。
從他七八歲開始,這裡就成了他的秘密基地,每次心裡難受就會躲進這裡。
夏梓川承認自己是變態,看著蝴蝶在玻璃罐中掙扎,最後慢慢死去,他心裡的憤怒就會越來越少。
直到最後,美麗的蝴蝶失去生命,變成標本。
就像他,成了一副任由人擺布的,空洞的皮囊。
本來還想找個什麼辦法,和柳瀟瀟退婚的,可在看到滿地的蝴蝶時,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們一家人,就應該互相折磨才好。
夏梓川忽然開口:「你知道沈朝南嗎。」
謝逾回神,然後搖頭。
「他是沈氏的旁支,我爸媽屬意的女婿人選。」夏梓川自嘲道,「你應該知道,我們這樣的家庭,不可能有自我選擇婚事的權力。」
他姐可能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只要她選的不是安芷和夏毅看重的人,到最後都會無疾而終。
「你姐夫是沈家的掌權人,麻煩你幫我查一下這個沈朝南的底細,我不方便出手。」
安芷最近防他跟防賊一樣,她不會允許夏梓川插手她決定的婚事。
不等謝逾開口,夏梓川說:「就當我欠你一份人情,你提出任何要求都可以。」
謝逾本來懶得答應,但是想到他姐好像幫助過夏雪薇,他說:「我儘量。」
「謝了。」夏梓川說,「如果這個沈朝南人品還不錯,我姐嫁給他也不是不行。」
「反正都要聯姻,不如選一個人品好的,別像我這種就行。」
謝逾點頭:「看來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夏梓川無聲勾唇。
他雙手撐著膝蓋,起身道:「走吧,我媽要回來了。」
「還有,謝逾,我們真的不能成為朋友嗎。」
他語氣聽不出情緒:「我應該罪不至死吧。」
「別裝了,夏梓川,」謝逾直接拆穿他,語氣冷淡,「你用不著在我面前表演姐弟情深,你為的不是夏雪薇,而是你自己。」
「你也很想有沈家作為助力,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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