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夫人刺殺後,他將從前的事調查清楚了,他的生母,原本與父相恩愛非常,突然就被說成是奸細,生下他那日,死在產床上。父親銷毀生母的一切,將他送給凌夫人撫養。不許任何人再提及此事。
「你別忘了,是誰讓你成為人人尊重的凌將軍、小相爺,因為,你是我的兒子。」
凌雲洲神色陰翳,他注視凌相那道貌岸然的神色,問道:
「您說的對,所以,我親生的娘,她是怎麼死的?」
每個人心中,應該都有一根別人不能觸及的芒刺,聽到凌雲洲不屑一顧的語氣,凌相面目猙獰怒吼:
「若不是那個女人從中作梗,我早已是國君,你早已是曼國的世子!」
凌相的手在憤怒地揮指著空氣。
「那個女人,辜負了我的信任!更不配為你的母親!」
凌雲洲說不清此刻心情,就算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心若磐石,仍忍不住失望。他的生身母親,也是一個不起眼的奴婢,生下他之後,卻死得蹊蹺。
凌雲洲怒道:
「那你為何娶她!為何生下我!」
他很想問,他生母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生母,是不是也被那些權勢貴族權衡利弊之後,被棄之如履。
可笑的是,如今的父親,如何也不像是會娶一個婢女並與她生育孩子的人。他真的想問:
「父親,您可曾真心相信過一個人?」
凌相長舒一口氣,轉瞬就恢復平靜,合上手裡的扇子,說:
「過於輕信一人,最後落得滿盤皆輸,箇中道理,你以後自會知曉。」
兩人話不投機,凌雲洲賭氣下了馬車,雨打在臉上,冰冰涼涼,原來宮外,已經那麼冷了。
旬邑牽來他的馬和蓑衣,他急忙躍馬而上,喊道:
「去別院。」
他從未如此心潮澎湃地掛念一個人。
那個爬到樹上摘野果的女子,那個為了救不相識的孩童奮不顧身的女子,那個默默為他點安神薰香、把手伸進他被子裡試溫的女子,她看他的時候,眼底清明透澈,帶著一點膽怯,帶著一點總也不服氣的樣子,總讓他覺得安心。
只是,不知道還要多久,他才能讓縵國百姓太平安樂無虞,不知道還要多久,他才能讓她灑脫自在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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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院前有溪水,後靠小山,四周僻靜無人。
蕭秦將千芮送來後,竇司管帶了一隊人加強別院護衛,蕭秦又對竇管家多有交待後才離去。
這麼多臉生的侍衛就為著護她一個,千芮頗感不自在。
她每日飯後在後院半坡槐樹林,守著黃昏散食,悉心聽別院遠小徑可有傳來馬蹄聲,假裝不經意翹首盼著。
兩個月來,沒見到小相爺身影,也打聽不到任何消息,竇司管她是不敢惹的,她帶來那些個侍衛也凶神惡煞,總之,不允許一切危險靠近她,也不允許她做什麼危險之事,吃穿用度不缺,卻也快將她無趣死了。
「果然不是好招惹的。」她剛開始撕著樹葉心裡謾罵著。
後來又總覺得心慌,擔心他究竟出了什麼事。
千芮似乎又當回了當初當啞奴的日子,沒人與她說話,也沒人聽她說話。她有點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被保護還是被關押,她有些弄不明白,他可知道那日他說的那些話會讓她想他。
再後來,她想,或許,他不過是逗她玩樂,這會兒不知在哪家小姐閨中歡樂,想不起來她是誰了。
便該吃吃,該喝喝,管她亂七八糟、烏七嘛黑,儘量給自個找樂子,得過且過。
*
「小相爺?」寒涼的夜風中,凌雲洲一言不發遠遠注視著別院夜燈熄滅,旬邑問了一句:
「不進去嗎?」。
他在宮中,每日有人奏報別院的消息,這別院燈火,入夜便熄滅,想必別院屋主,吃得香,睡得好,早睡晚起,倒也準時。
旬邑作為長舌侍衛隊長,他早已分析出小相爺與千芮姑娘暗生情愫,只是旬邑實在不明白,這小相爺,好歹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郎,在宮中呆了那麼久,為何他好不容易從宮中回來,卻又杵在別院外不動。
「旬邑,今後加倍小心,」他仍看著別院熄了燈的窗匛,說道:「血雨腥風,要真正開始了。」
「是,屬下,萬死不辭。」旬邑也嚴肅起來。
相爺回府後,相府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一切如舊,但總有種危機四伏之勢。
旬邑自然知道父子二人嫌隙已生,君上讚揚相爺護世子功勞,加功授嘉獎,明升暗貶。相府實權雖還在小相爺手中,但相爺根基深厚,相府部曲,或明或暗,已經站好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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