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曼微微低頭，腦海中迴響著彭冬冬的那句話：“要學會拿起維權的武器，別讓他以為你永遠軟弱可欺。”趙楚的暴力陰影深深地扎在她的心底，她知道，他現在這副樣子只是因為感到害怕，是鱷魚的眼淚，不值一提。

趙楚的聲音又急切了幾分，眼神里多了一些絕望：“你平時不是說愛我嗎?現在我需要你，你怎麼不出聲?你不幫我，我還能指望誰?”

“這時候，你才想起你老婆的好了?”彭冬冬冷笑道。

“這是我和我老婆的事!她是我的老婆，我需要她的時候，她不出現，還算是我老婆嗎?”

“我覺得你根本不配做人家的老公。”

趙楚的自尊心受到強烈打擊，卻無法反駁，只能扭頭看向杜小曼，這是他最後的“盾牌”，如果連她都不站在自己這邊，他就徹底輸了。

杜小曼感受到了趙楚的目光，但她依然低垂著眼，沉默不語。她曾無數次在趙楚的暴力後選擇原諒，每一次都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但最終的結果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與痛苦。她曾害怕報警，害怕趙楚留下案底，害怕趙楚變本加厲。然而現在，她明白了——對趙楚的縱容，只會讓他更加肆無忌憚。而她，也不想再過那種充滿恐懼的日子了。

“老婆!幫我一次，我以後一定改，好嗎?”

杜小曼抬起頭，看著趙楚的眼睛。那眼神里沒有憐憫，沒有猶豫，只有冷靜與決絕。

“趙楚，這麼多年，我給過你無數次機會，但你一次都沒珍惜。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的改變不是我能控制的。”

趙楚愣住了，往日那個逆來順受的女人，此刻仿佛蛻變成了一個他完全陌生的人。

彭冬冬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杜小曼說道：“很好，你做得對。記住，沒有人有權利用暴力傷害你。你的沉默，只會讓他變本加厲。今天，是你邁出第一步的開始。”

“彭記者，是我錯了，我以後會慢慢改。”

彭冬冬冷笑了一聲，“改?你對她做了這麼多，這一句話就能抹掉嗎?當著你老婆的面，認錯!”

“老婆，我……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杜小曼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這是她夢寐以求聽到的一句話，簡短，卻承載了她多年來對改變的渴望。這個她曾經依賴、深愛的男人，終於低頭了。可她卻感到一陣複雜的心痛，這份遲來的懺悔是否真的值得信任?

彭冬冬看著這一幕，轉頭對杜小曼說道：“小曼，你認為呢?”

“我……我不知道。我想，我們還是先冷靜一下。”

話音剛落，趙楚猛地跪在地上，雙膝挪到杜小曼面前，雙手顫抖著扶住她的肚子。他低下頭，輕輕地在她隆起的腹部印下一個吻，那動作溫柔得讓人幾乎忘記了他曾經的暴力。

“老婆，我真的錯了。我想看著我們的孩子出生，我想看著孩子長大……求你，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杜小曼被這一幕震住了，眼淚流得更急，心裡亂作一團。這個曾經對她惡語相向、拳腳相加的男人，如今跪在她面前，露出了最卑微的一面。可是，這份卑微的懺悔，到底是真心，還是只為了挽回現狀?

她緩緩搖了搖頭：“我……你先讓我想一想。”

“這還有什麼好想的?只要你原諒我，我以後洗衣做飯伺候你!我什麼都聽你的，絕對不會再犯!”

彭冬冬冷眼看著趙楚的表現，似乎對趙楚這般“戲劇化”的道歉並不滿意。

他輕聲提醒杜小曼：“小曼，懺悔的話聽起來總是好聽，但真正的改變需要時間去證明。你要為自己和孩子考慮清楚。”

杜小曼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看著跪在地上的趙楚，心中百感交集。曾經，她無數次幻想過趙楚的認錯，無數次希望他能變成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但現實讓她明白，僅僅依靠期待，是無法改變一個人的。

“這些年，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每一次，你都說這是最後一次，可是，每一次最後一次，都會變成下一次。我已經不敢再去賭了，不敢再拿我的未來，甚至我們的孩子，去賭。”

“老婆，我真的改了，這次不一樣，我發誓!”

“彭記者，謝謝您讓我看到，這不是我的錯。現在，我只想要一個平靜的生活，至少為了我的孩子，不再忍耐。”

“後面的路，要像今天這樣堅強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