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的……”他低聲自語,將早餐放下後,拔腿就往醫院門口衝去。
外面的雪還在下,寒風刺骨,天空濛著一層淡灰色的霧氣,街上行人寥寥無幾。彭冬冬站在醫院門口,目光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尋著杜小曼的身影。
就在這時,他的視線猛地定格在不遠處——
一個穿著單薄衣服的女人,正往醫院外走,雙手緊緊護著肚子,仰頭看著車來的方向,神情恍惚,像是下一秒就會消失在人群里。
“杜小曼!”
彭冬冬幾乎是吼著喊出她的名字,大步朝她跑過去。
杜小曼的肩膀微微一顫,回過頭,看到彭冬冬時,她卻跑開了。
“別跑!站住!”
醫院裡人頭攢動,嘈雜的聲音充斥著整個走廊,護士、病人、家屬匆匆而過。杜小曼沒有往醫院外跑,而是猛地回頭,朝著醫院深處衝去。
她跑得不快,但瘦小的身影在擁擠的人流中左閃右避,像條靈活的小魚,一鑽一拐,很快就消失在人群的另一端。
彭冬冬剛邁步追上去,眼睜睜地看著她沒了蹤影。他心裡急得直冒火,這女人怎麼跑得這麼快?她可是個懷孕的人啊!他沒辦法,只能一邊在人群中尋找,一邊拉住路過的護士求助。可醫院裡忙成這樣,護士們哪有空理他?只是隨意瞥了一眼,便匆匆離去。彭冬冬暗罵一聲,繼續在人群里穿梭,目光四處搜尋。
終於,他在遠處的病房區入口看到了杜小曼的背影——她竟然還在往樓里沖!那裡可是病人休養的地方,不能隨便進出。他心裡一緊,擔心她跑得太快摔倒,反倒沒敢死命追,只能加快腳步跟上。
正在這時,醫院的保安伸手擋住杜小曼的去路。
“病房區不能亂闖!你找誰?”保安問道。
杜小曼滿臉慌亂,眼神里透著一股近乎崩潰的情緒,她拼命掙扎,聲音發顫地喊道:“我要走!我要離開這裡!”
“這裡不是隨便能進的地方,沒有允許你不能進去!”保安語氣更加嚴厲。
這時,彭冬冬終於趕到,伸手一把抓住杜小曼的手腕,氣喘吁吁地低聲道:“你冷靜點,別亂跑!”
杜小曼猛地甩開他的手,整個人像是被逼到絕境的無辜者,忽然崩潰地蹲在地上,抱著頭痛哭起來。周圍的路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吸引,紛紛停下腳步,竊竊私語。有人指指點點,有人皺著眉頭議論:“這男人怎麼回事?一個大肚子的孕婦哭成這樣,他居然就這麼站著?”
彭冬冬無奈地抬起頭,發現自己已經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他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能僵在原地。
而此時的杜小曼,坐在了地上,雙手緊緊抱著膝蓋,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動著。彭冬冬站在一旁,神情複雜,抿了抿嘴,半蹲下來,小心翼翼地說道:
“別這樣……我……我如果哪裡做得不好,你告訴我行嗎?”
“你沒有錯,是我錯了……”
旁邊圍觀的人群頓時炸開了鍋,低聲議論聲此起彼伏:
“哎呦,你看這男的,說不定是搞大人家姑娘的肚子不想負責吧?”
“這男的也真是,杵在那裡跟根木頭似的,不會說點好聽的話哄哄?”
“不過說真的,這女的不會是故意賣慘吧?這男的要是攤上這麼個女人,估計要倒大霉了。”
“所以說啊,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老祖宗說的都是對的。”
“這個男人看著年紀也不小了,跟這麼個小姑娘有孩子?不會是見不得光的小三吧?”
嘈雜的聲音像密密麻麻的針,刺得彭冬冬頭疼不已。他下意識環顧四周,還好,沒人拿著手機亂拍,要不然被斷章取義發到網上,那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他壓下心頭的煩躁,柔聲道:“小曼,這裡人多,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我不回去……彭記者,謝謝你這麼關心我,但我覺得,還是自己做決定比較好。”
彭冬冬望著坐在地上的杜小曼,心裡一陣無力,卻也沒再勉強。他沉默片刻,忽然坐下來,把自己的外套輕輕披在杜小曼的肩上:“那我就陪你坐著靜一靜吧。”
周圍的人見他們一坐不起,漸漸也失去了興趣,三三兩兩地散去。保安站在不遠處,無奈地嘆了口氣,但見他們安安靜靜地待著,也就沒有再驅趕。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杜小曼抱著膝蓋縮成一團,沉默了很久,終於忍不住微微抬頭,看向身旁的男人——彭冬冬靠著牆,頭微微垂著,竟然已經睡著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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