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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奴隸主頓時跪下,「福晉,誤會,都是誤會。」

以下犯上,按大清律,輕則鞭笞,重則論死。

陳顏故意沉了臉,不說話。

奴隸主連連磕頭,「福晉,這幾個女奴,您要喜歡的話,都拿去,算是奴才孝敬您的。」

陳顏冷笑聲。

奴隸主哀求道:「饒命啊,福晉。」

「算了。」陳顏頭暈的厲害,沒了繼續敲詐這人的心,她壓低聲音,對阿納日道:「你把這幾個人帶去給姜嬪,那個逃跑的,你也讓姜嬪找找。」

頭一暈,胃中也緊跟著翻滾起來,陳顏實在忍不住,快步走到一邊,捂著胸口,劇烈嘔吐。

她將胃中一切全吐了出來,實在沒什麼吐的,開始吐酸水,酸水吐完,只剩翻湧的苦水。

「福晉,你怎麼了?」塔哲別吉很擔心。

陳顏搖頭,面色蒼白,「不知道。」

她不像是單純吹了風,但陳顏也說不上來自己怎麼了,她扶著塔哲別吉的手,往前走了幾步,腳下越來越軟。

陳顏踉蹌著,身子往下滑去。

「塔哲。」

隔著一地青草,豪格呼喚出聲,他尋人而來,恰好見到陳顏倒下,情急之下,喊了出來。

眼前越來越暗,豪格朝她跑來,陳顏只看得清輪廓,知道那個人是誰,卻看不清面容。

第53章 天花

清水灑在臉上,冰冷涼意,喚醒陳顏意識,睜開眼睛,豪格的臉,在眼前清晰。

她瞳孔不由緊縮,慌忙想要遠離,卻被人按住,大夫的手,隔著絲帕按在她手腕。

這個大夫並不是常為她看診的大夫,是個新面孔。

大夫愁眉不展,良久,得出一個令所有人恐懼的結論。

「是天花。」

天花大名,無人不知,因為天花,八旗將士不敢在關內久待,天氣稍稍回暖,便撤回關外。

陳顏大腦一片空白,她不可置信的追問道:「可我身上沒有出痘。」

她見過出天花的人,全身長滿紅疹,倖存者身上也會留下疤痕,後世人們稱康熙為「康麻子」,正是因為他幼時出花,

留了疤。

「出痘之前四五日,會渾身乏力,伴隨著頭暈胸腹疼痛,然後會發起高燒,再然後幾日,才會出痘,出痘的時候,就是最兇險的時候。」

大夫一番話,令陳顏的心跌入谷底,天花在這個時代的致死率很高,能熬過天花的寥寥無幾。

「福晉目前的狀況還好,不要過分擔憂。」大夫安慰道。

陳顏很快接受這現實,直起身,這才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頂臨時搭建的帳篷下。

不遠處,一群正藍旗士兵正在賣力搭建圍欄,羊皮搭在圍欄,組成道道牆壁,將她圈在其中。

凡出花者,都要與健康人口隔離。

「別怕,這位大夫專治天花,在他手裡活下來的病人很多。你先休息一下,行帳很快就會搭建好。」豪格也安慰陳顏。

「你不要離我這麼近?」陳顏回頭,看向豪格。

確診與近距離接觸過,還是有很大區別。

豪格四下看了看,此時兩人身邊所有護衛奴僕都被隔在圍欄外,新的下人還未安排來,大夫忙著寫藥方,塔哲別吉正隔著圍欄,和父親哭訴,博洛台吉不斷安慰她,「我的兒,別哭。」

見無人注意到他們,豪格低聲道:「我小時候出過痘。」

「那你……」陳顏詢問的話剛出口,就對上豪格垂下的眼眸,他就那麼盯著她,坦然自若,又帶著極強的侵略性。

胸口又是一痛,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穿過她的肋骨,進入她心中。

他什麼也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達哲別吉垂頭喪氣回來,坐在不遠處,等著行帳搭起。

陳顏向她道歉,「對不起,別吉,我連累你了。」

「那個人是誰?」達哲別吉看向不遠處和大夫交談的豪格,面對這個叫出她名字的男人,小別吉目光不由困惑。

「我聽阿布叫他貝勒,福晉,你認識他嗎?他剛才是不是在叫你?」

「不是。」陳顏回答的乾脆。

這一瞬,她的大腦出奇清醒,「他是皇上的長子,貝勒豪格,我是他的叔母,他怎麼會直呼我的名字呢?」

「可是...」達哲別吉困惑道:「我並不認識這位貝勒。」

豪格走過來,在陳顏面前數步停下,他掃了一眼滿眼困惑的塔哲別吉,對陳顏道:「叔母。行帳已經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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