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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親王年紀大了,皇上讓人瞞著他,但這種事怎麼瞞得住,早晚要知道的。」巴特瑪唏噓不已。

陳顏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那杜爾伯特福晉豈非要守寡?」

「她那麼年輕,怎麼會守寡,多半會改嫁。不過也說不好。」巴特瑪欲言又止,陳顏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

「他們才成婚多久,也沒什麼感情,讓她殉葬,怕是說不過去。」

女真舊俗,丈夫死後,妻妾、奴婢殉葬,和巫風一樣,殉葬也是從後金時代起就久革不掉的陋習。

皇太極曾下旨,禁止殉葬,但在上層貴族中,這種陋習依舊屢見不鮮,皇太極不得不再次下旨,只允許感情好的福晉殉葬。

巴特瑪不置可否,「但她現在是岳託的大福晉,岳託那些財產、牛錄,你要說沒人盯著,那是不可能。」

丈夫死了,

妻子也在繼承人之列。

但財產是把雙刃劍,有時為了保護財產不外流,大福晉會被要求殉葬,或者改嫁給丈夫的繼承人、兄弟。

第70章 背叛

袞布妣吉便是收繼給莽古斯的孫子索諾木,在蒙古,收繼婚十分常見,殉葬也是。

大清與蒙古習俗相同。

丈夫死了,留給福晉們的出路只有三條,剪髮守寡、主動殉葬、被繼承人收繼。

側福晉與庶福晉、侍妾則不在其列,殉葬與否,全看丈夫與繼承人態度,有的丈夫會因為喜愛,在生前便指定讓其殉葬。

岳託死了,杜爾伯特福晉的前程,一時未卜起來,巴特瑪不由感慨,「比起殉葬,收繼好歹還有條活路,還是改嫁吧,岳託的兒子跟她同齡,不失為一段好姻緣。」

陳顏愁眉不解,「那哈達納喇福晉呢?」

巴特瑪默然,答案已經擺在明面上,她看向窗外,大雪紛飛,天地間一片茫茫。

東莪在豫王府玩了整日,到了傍晚,雪停了,母女二人才離開,陳顏和多尼送巴特瑪與東莪出門。

屋外,皚皚白雪,白的晃眼,她忽然想起多鐸,「外面下這麼大的雪,也不知道他打獵怎麼樣了?阿納日,你派人去問問王爺的侍衛,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一走就是半個月,陳顏不禁有些擔心。

阿納日出門,片刻不到,又行色匆匆歸來,陳顏正在給多尼講故事,阿納日在門口徘徊,低著頭,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

陳顏注意到阿納日,「怎麼回來了?」

「福晉。方才良侍妾處來報,說午後她腹痛難忍,傳大夫診治.....」阿納日吞吞吐吐。

「怎麼了,是生了什麼病?」陳顏關切道,「生病了就請大夫,不管吃什麼藥,都要治好。」

阿納日艱難道:「福晉,大夫說,良侍妾似乎是懷孕了。」

陳顏一時有些愣了。

懷孕?誰的?

好半天,陳顏才問出句:「確定嗎?」

「大夫說,月份淺,要再等等才能診出來。」

陳顏大腦飛速運轉,月份淺,那就是還沒有到三個月,如今快二月,多鐸十一月歸來.....

他這段時間因為戰敗被罵的事情,總是懨懨,一天總有大半日在書房....

心陡然沉了下去,又接連跳空兩拍。

「阿納日,你去....」

『傳信讓王爺回來』這幾個字在喉中,就被劇烈的喘息壓下,陳顏捂著胸口,呼吸艱難。

胸悶氣短,心口傳來陣尖銳的疼痛,肚子裡的孩子又狠狠踢了她一腳,雙重痛苦,壓得她喘不過來氣。

多尼見陳顏難過,立刻為她順氣,「額涅,你怎麼了?」

好半晌,她才慢慢緩過來。

望著多尼關心、焦急的臉龐,陳顏心中忽然湧起陣恐懼,真相難以令人接受,可她又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讓良侍妾過來。」

良侍妾是漢軍旗,不穿旗裝,而穿襦裙,頭髮也是明朝的三縷頭,帶著釵環。為加強與漢軍旗聯繫,大清許多王公,都納漢女為妾。皇太極後宮中,也有漢女。

陳顏讓嬤嬤將多尼帶下去,準備自己問良侍妾,但一口氣卻卡在胸口,不上不下,話也說不出來。

眼淚大顆滾落,股股涼意蔓延全身。

陳顏在哭,良侍妾就在屋中站著,垂著頭,一動不敢動。兩人就這麼僵持著,一直到外面侍女的聲音打破這平衡。

「王爺。您回來了。」

多鐸一進屋,就發現良侍妾站在屋中,他腳步一緩,再往前,發現陳顏在哭,當即問道:「怎麼了?」

陳顏背過身去,不看多鐸。

見多鐸進來了,良侍妾立刻向他行禮,「妾身見過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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