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說出過自己的委屈,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眼淚順著她的臉頰往下落,「我沒有告訴過你,我不能也不願意接受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嗎?是我先對不起你嗎?」
「你從來不需要我的原諒,因為你從來沒在意過我。我也不需要你的原諒,因為那只是你為了讓我就範的謊言。」
說完,陳顏用力想要掙開多鐸的手,多鐸卻緊緊握住她的手腕,絲毫沒有送手的打算。
「說完了嗎?」多鐸低眸望著陳顏,問道。
陳顏怒沖沖別開頭。
下一瞬,多鐸用力一拽,陳顏一時沒坐穩,往前倒去,她手臂抵住多鐸胸膛,想要坐起,腰背卻被人摟住。
「我怎麼不在意你?」多鐸忽然變得委屈,「我太在意你。就是太在意,所以才會懷疑,怕自己被控制,我和皇太極,有殺母之仇,而我,又繼承了汗父那麼多牛錄。大貝勒的前車之鑑在眼前,我必須小心。」
「你總讓我向皇太極低頭,我為什麼要低頭,如果不是汗父去的早,那位置屬於誰還尚不可知。後來我知道,皇太極收拾我,易如反掌,他只是在容忍我。根本不需要你,是我想錯了你。」
「我不在乎烏雲珠的身世,但我在乎你,太在意,所以即便原諒,還是會因此而憤怒。」
多鐸握住陳顏的肩膀,低頭看向她的眼睛,「我從來沒有不在乎你,相反,我很在乎你。塔哲,原諒我吧,我也原諒你,以前的事情,都忘記了,我以後不會再去找別的女人,你也忘記豪格,就像一開始那樣。」
第122章 你的我的
人總是看不清自己的心,自以為是。到碎裂時,才知珍惜無暇。
多鐸抱緊陳顏,「我知道你心裡是有我的,多尼說,你總流淚,不是在深夜無人時,就是望著院中那隻我送給你的孔雀。你願意來找我,你還在意我的。」
簌簌淚水沿著陳顏臉頰滑落,已經結痂的創口再次被撕開,血淋淋的傷口擺在面前。
她沒有在意過多鐸嗎?
那她又為何淚流滿面?
陳顏嗚咽哭出了聲,短暫的一瞬,她是那麼想要原諒多鐸,就像兩個吵架的情侶,重歸於好。
他只是個尋常的古代男人,自己不應該用現代的一夫一妻思想去苛求他,只要最終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中間有些磨難,也是應該的。
不是嗎?
陳顏閉眼,淚如雨下,她抱住多鐸,似乎真的要原諒他。可是再睜開眼睛,她閃著淚光的雙眼,依舊堅定。
沒有背書的承諾,與空文無異。只要多鐸願意,將來的某一天,他可以隨意撕毀這諾言。
他們從來不是對等的,就像崇德元年,冊封她為豫親王和碩嫡福晉的禮儀章程一樣,除了向代表皇權的節冊行禮,她還需要向自己的丈夫行禮。
沒有人可以約束多鐸,除了皇權。失去這次機會,陳顏就再沒翻身的餘地。
拿自己後半生,去賭一場已經輸過一次的賭局,她不敢,任人宰割,淪為魚肉的結局,她不想要,趁著還有選擇,她要選擇一次命運。
不管什麼結果,只要是她自己選的,哪怕刀山火海,她也甘之如飴。
「是我對不起你。」陳顏哽咽對多鐸道。
多鐸低頭,吻掉她臉邊淚水,「我都原諒你。不管你做什麼,我都原諒你。」
陳顏破涕為笑,半開玩笑半認真問道:「那要是,我要你的命呢?」
多鐸也笑了,盯著她的眼睛,「你要我的命,我當然只能給,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你。」
陳顏明顯愣了一下,下一瞬,唇上貼上陣溫暖,她推開多鐸,多鐸歪頭,不解道:「不是要命嗎?」
血液直衝臉頰,陳顏臉燙的厲害。
此命非彼命,簡直雞同鴨講。
「你滾開。」陳顏背過身去。
多鐸從背後抱住她,先按住她手肘,避免她回身時撞到自己身上傷口,這才蠻橫道:「不行,你說要就要,不要就不要,耍我呢。」
「我看你這傷一點事沒有,既然沒事,我就早點回去了。」
多鐸口鼻探入她頸間,「嗯?你捨得回去?」
夜漸漸深了,正巡邏的護軍忽然聽見屋中傳來聲
巨響,似是什麼東西塌了,出于謹慎,他們還是敲響了屋門,「貝勒爺,出什麼事了嗎?」
「你們等會兒再進來。」
多鐸坐在床邊,望著炕上一個不大不小黑洞出神,陳顏扣好衣扣,回望身後那個忽然出現的洞,「我明早就走。」
這次她真要走了。
炕塌了。
雖然這炕塌跟她沒什麼關係,衣服都還沒有脫完,身下忽然一空,嚇了兩人一跳,揭開蓆子一看,炕居然塌出個洞。
「你們修的這什麼玩意兒?」多鐸滿腹怒火,全宣洩在了修炕的幾個士卒身上,「我以為明軍夜襲呢?」
那士卒在檢查過炕洞之後,對多鐸道:「貝勒爺,火炕燒的太旺,就會塌陷,燒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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