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妹妹。」舒舒有什麼，都不會忘記烏雲珠。

這麼一提，多鐸才想起還有烏雲珠，走到搖籃邊，烏雲珠正在努力抓懸掛在搖籃上的幾樣小玩具，多鐸摸了摸她的臉，將她從搖籃里抱起來。

陳顏為多尼整理好衣服的細節，一回頭，便看見多鐸抱起烏雲珠，他親了親烏雲珠的臉，對舒舒道：「好，姐姐有的，我們妹妹也會有。都是阿瑪的好孩子。」

艷陽高照，綠油油的野草瘋長，幾隻野兔蹦蹦跳跳冒出頭來，陳顏躍馬在先，彎弓而射，箭無虛發。驟然瞥見這一幕，多鐸有些驚詫。

「你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功夫？」

陳顏回首，金色的陽光從側方照來，照亮她眉宇間涌動的一股英氣，她傲然立於馬上，睥睨整個獵場。

「我原本就有，只是來了盛京之後，生疏了，後來，多爾袞指點多尼，我從旁學習，漸漸撿起來了。」

她的學習能力很強，並不弱於任何人。

多鐸眼中欣賞愈發明顯，整雙眸子也變得明亮，他一拍馬，試圖超越陳顏，「那我就更不能讓你和多尼看扁了。」

兩匹馬，兩個人，並肩齊驅在廣闊原野，相互不讓。

多鐸只覺血脈上涌，骨子裡那種想要征服的欲望熊熊燃燒，他在草原上第一眼看到她，就像是獵人看到感興趣獵物，就是想要得到，得不到，就日夜難眠。

只是他到底輸了，陳顏雙手放韁，站在馬鐙上，每發出一箭，必有所得，她不是草原上隨手可射得的兔子，不會輕易輸給別人。

「我竟然輸了。」多鐸笑著，搖了搖頭，「還是你更勝一籌，我甘拜下風。」

陳顏只是笑，「我居然贏了嗎？」

休息時，多尼和舒舒爭前恐後將薩其馬往陳顏嘴裡塞，「額涅，吃我的。」陳顏各咬了一小口，「好了，快吃吧。」

多鐸提著竹籃過來，打開蓋子，烏雲珠睡得正香，陳顏親了親烏雲珠的臉，坐下時，多鐸順手攬住她的腰。

「馬上又要打仗了，剛才兵部來報，說前線接連三封急報，我猜，明軍的主力可能有動作了。」

多鐸慢慢靠在陳顏懷中，陳顏伸手，抱住他的頭，輕輕撫摸，「我不怕打仗，也不怕死，但是一想到我要是死了，多尼還小，你也還這麼年輕……我心裡就挺不是滋味的。」

陳顏不輕不重在多鐸臉上拍了一下，「你什麼意思？想讓我給你殉葬是吧？幾個孩子都還這么小，你怎麼忍心說得出這種話？」

這個時代，死了丈夫，就三條出路，守寡是留給年長的女人，要麼改嫁，要麼殉葬，總要選一條。

多鐸將臉整個埋入陳顏懷中，陽光溫暖，照得人昏昏欲睡，陳顏將臉貼在多鐸腦後，閉眼小憩。

耳邊，多尼和舒舒的打鬧聲不斷傳來，和煦的微風不斷吹來，良久，多鐸似乎終於想明白了什麼，翻了個身，兩人溫熱的呼吸交織。

他在陳顏唇上親了一下，問道：「你信薩滿嗎？薩滿說，人死後，魂靈會沿著一條有無數分枝的道路，走到陰間。我們會踏著自己先人的道路，走向來生。今生一起同死，來世還能相守。」

陳顏頓時清醒了，腦海中困意一掃而空，分明是艷陽高照，她的後背卻冒起陣陣涼意。

清初殉葬盛行，和薩滿教的遺俗也分不開，薩滿教受到中原儒家和佛教共同影響，相信人死後依舊有靈魂，靈魂不滅，如在人間一樣。

所以為了逝者能夠更好的生活，大量的牛羊牲畜被殺，為了能讓逝者在地下有人服侍，男女奴隸也會被殉葬，再到後來，得力的臣子、喜愛的妻妾，都在殉葬之列。

多鐸是信薩滿的，除了皇太極對薩滿表現出十分厭惡，下旨禁過幾次民間巫風，後金很少有人不相信薩滿，不相信靈魂不滅與來生。

「如果真有不幸，來生，我還想再遇見你。」多鐸已經說的很明白。

陳顏坐起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我不願意。」

「多鐸，我不信薩滿，我和額吉信佛，佛說，人死後，各歸六道，不系相屬。這一世結束，來生，我們未必還是人，捲入紅塵六道，彼此不再相識。」

從前草原也信薩滿，後來佛教傳入，薩滿漸漸被佛教取代，袞布妣吉便是崇信佛教，陳顏在她身邊，耳濡目染，加上現代知識積累，也能說得頭頭是道。

「活著多好啊，只有活著，我們才能在一起。」她望著多鐸的眼睛，「你要回來，我和孩子在家裡等著你。」

第126章 博克托

崇禎皇帝屢屢催戰，洪承疇無奈，只能率主力出戰，解錦州之圍。

皇太極見明軍主力出動，當即親征，在家中待了沒有一個月，多鐸便又要出征。

這次戰役，規模浩大，大清幾乎是舉傾國之力，明軍人數，也在十萬往上，前途未卜，臨行之前，多鐸叫來府中妻妾子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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