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她而來、為她回首的兩張臉全都變得模糊，十幾年時光流逝，去掉少女美好幻想的初遇，仿佛神像掉下金漆，露出內底斑駁的泥胎。

「你是王八蛋。」陳顏狠狠罵道。

「你敢罵我？」

多鐸往前走了一步，抬手便扼住了陳顏的手腕，往後一折，手中那把銀匕應聲落地。

他不鬆手，陳顏手腕傳來陣劇烈的疼痛，她抽出另一手，去打多鐸扼住她手腕的手，多鐸挨了兩下，臉上怒容更盛。

下一瞬，多鐸抓住她的手，用力將她往前一扯，陳顏腳下不穩，往前撲去，恰好撞上多鐸垂下的肩頭，她整個人被扛了起來。

後腦一震，柔軟的皮毛從四面八方湧來，陳顏一歪頭，看見不遠處掛著的弓箭，她猛地抬腿，往多鐸雙腿間踢去。

多鐸後撤迅速，才躲過這一腳，陳顏趁機從床上坐起，直奔弓箭。才跑出去兩步，頭皮就一緊，多鐸拽住了她的頭髮。

順著陳顏的視線望去，多鐸也看到了弓箭，草原上朝自己飛來的箭矢，每一根，都扎在他心上。

「是啊，弓箭，殺我還得用這種利器才行是嗎？」

陳顏被他抓住頭髮，頭皮傳來撕扯的疼痛，迫使她後退，又跌摔在皮毛榻上。

沉重的身體壓了上來，一雙大手扣住她的腰，陳顏撲騰了幾下，都完全用不上力氣。

上半身還能活動，陳顏伸手，去撓對方的臉，多鐸半身後仰，躲開陳顏揮舞的雙手，瞅准機會，從側面出擊，完全壓住。

他將陳顏雙手合在一起，強壓怒氣望著她，「還想抓我，你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多鐸抽出腰帶，在這上面吃了太多虧，他一圈一圈困得認真，捆好陳顏的手，多鐸居高臨下，睥睨她道：

「我不僅不放你，我還騙你，很憤怒是嗎？以前我對你那麼好，你還想殺我，那現在，你豈非想將我剝皮抽骨？」

陳顏狠狠瞪著多鐸，「你王八蛋。」

多鐸笑了一下，伸手去摸她的臉，「王八蛋才喜歡你。」

陳顏張口就要咬自己臉邊那隻手，多鐸不躲，陳顏偏頭，咬住了多鐸手背，白淨的脖頸因此露了出來。

多鐸俯身，熱氣順著頸窩，吹暖了肋骨，他咬住她發紅的耳垂，嘴唇一遍遍摩挲過分明的耳廓。

「鬆口。」他在她耳邊道。

她的呼吸已經亂了，多鐸覺得她會鬆開。

可惜，事與願違。

他無奈的嘆息，最終翻身，躺在了陳顏身邊，呼吸平緩後，他站了起來，整理起衣服。

陳顏見狀，用牙開始咬手上的腰帶，但多鐸困得很緊，她打不開，陳顏只得將雙手伸到多鐸面前，「鬆開。」

「在這兒待著吧。」

多鐸拿起繩索，蹲下身，將陳顏的腳也綁了起來，繩子一端穿過手上的腰帶，將她手腳串在一起。

做完這一切，多鐸對陳顏道：「別亂喊，沒人會理你，荒郊野外，別把老虎和狼招來了。」

做完這一切，他換了衣服，繼續外出打獵，留下陳顏一個人在帳篷。

馬蹄聲漸漸遠去，陳顏見多鐸已經離開，對外喊道：「塔娃。」

一連幾聲，都無人應答。

她掙了一下，繩索堅固。

陳顏挫敗垂首，她知道，多鐸短期內不會返回盛京，這就意味著，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多爾袞。

她不該來這兒，也不該對他抱有期望。

到了傍晚，多鐸滿載而歸，進了帳篷，見陳顏還在，於是解開了她腳上的繩子。

到快睡覺的時候，陳顏朝多鐸伸手，理直氣壯道：「解開，你綁著我的手我怎麼脫衣服睡覺？」

多鐸斜了她一眼，「你要在我面前脫衣服嗎？我勸你還是穿著好。」

「手麻了。」

多鐸：「....」

手上的束縛鬆了，陳顏揉著手腕，低頭沉思，多鐸躺下，見她一直坐著，無奈道：「脫吧，我累了一天了，只想睡覺。」

睡覺。

陳顏抬眸，見多鐸滿臉疲色。

她脫掉外衣，在他身邊躺下。

身邊人呼吸漸漸沉重，胸脯起伏均勻，陳顏悄悄起身，穿鞋準備離去，即將站起的時候，一隻手緊緊拽住了她。

多鐸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你要去哪兒」

「我要回家。」陳顏囁嚅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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