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鐸出去了一趟,回來時,問陳顏道:「今天進城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陳顏愣了一下,仔細回想,似乎中途聽見過爭吵,但很快就被平息。她一五一十和多鐸說了,多鐸聽完,對她道:
「今天進城的順序不對。」
陳顏身在其中,沒有感覺到,問道:「不對?哪裡不對?」
「正白旗已經在城中,第二個進來的,是攝政王濟爾哈朗的鑲藍旗,雖然這不符合八旗之前的順序,但這都沒有什麼大問題。可是第三個進來的是正藍旗,然後才是鑲白旗。」
遷都的事情,全由攝政王濟爾哈朗主持,八旗入城的順序,也是他敲定。
陳顏看向多鐸,多鐸也望著她,兩人眼中都浮現出疑惑。
進入北京後,皇帝理當入主皇宮,但在安排宮室時,宮裡也生出了風波。
陳顏聽說,藉口請安、看望烏雲珠,進入皇宮,拜見皇太后和布木布泰。
「皇帝年幼,諸王跋扈,先帝在時,他們豈敢如此。」布木布泰淚眼婆娑,恨得咬牙切齒。
按道理,皇帝年幼,應該隨母親居住,可多爾袞卻認為皇帝是九五之尊,應該單獨居住。
之前豪格的事情,讓多爾袞看到了皇太后、布木布泰對皇帝的影響,這樣的事情,當然不能發生第二次。
孩子尚且年幼,卻要與母親分離,其中辛酸,陳顏懂得。布木布泰的女兒都已經出嫁,身邊唯有福臨一個孩子。
哲哲抱住布木布泰,「而今多爾袞率大清入關,威望正盛,不可不避其鋒芒。況且,大清現在強敵環伺,皇上要打下江山,還需要他的輔佐。布木布泰,我們必須要忍這一時。」
布木布泰狠狠捶著身下的坐榻,「他將自己的王府選在皇宮之側,白旗駐紮得這麼近,皇上的兩黃旗,卻被他打發到京城角落,他攝政王要做什麼!」
哲哲抱緊了懷中的布木布泰,眼淚也落了下來。
不這麼做,她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沒有丈夫,兒子還小,她們是最弱勢的一群人。
福臨年幼,還不懂得危機,可是布木布泰卻知道,多爾袞這麼做對皇帝和自己的危害。
傀儡皇帝,最忌諱就是生出威脅。
布木布泰咬碎了一口銀牙,對侍女道:「你去告訴攝政王,皇帝是天下的主子,的確不該和生母居住在一起,我認可攝政王的做法。」
烏雲珠見布木布泰流淚,將詢問的眼神望向陳顏,陳顏垂首,親了親她的臉頰,「乖,別說話。」
不久後,攝政王多爾袞率諸王貝勒、滿蒙漢官員勸進順治,順治在南郊祭天,正式即皇帝位。
順治大封入關有功諸王,時隔五年,多鐸終於恢復其和碩親王的爵位,豪格也復為肅親王。
因為勸降吳三桂、領兵入關的軍功,多爾袞的聲望急劇膨脹,超過了同為攝政王的濟爾哈朗。
他被冊封為叔父攝政王,濟爾哈朗被封為輔政信義叔王,正式凌駕於諸王之上。
順治還為多爾袞樹碑,上刻「永垂功名於萬世」。
第160章 過繼
大清初立,根基不穩,群狼環伺,南明、大順,都是強有力的威脅。
多爾袞任命英親王阿濟格與豫親王多鐸為帥,分別出兵。
出征之前,多爾袞帶著巴特瑪親自過府,攝政王凌駕於諸王之上,就算是和碩親王,見到攝政王依舊要行禮。
故而,多鐸帶著陳顏,提前在府門外迎接多爾袞夫婦。
「見過攝政王,攝政王福晉。」
中門大開,二人將多爾袞與巴特瑪迎入正廳。
落座後,下人奉茶,寒暄幾句,多爾袞說到正事。
「這次,我和巴特瑪是為了多爾博來的。」
這是多爾袞第一次正式提及過繼多爾博,之前都是私下偶語,現在擺到了檯面上,公開商討。
「我沒有兒子,只有東莪一個女兒,這不是長久之計,你是我親弟弟,巴特瑪和塔哲是親姐妹,能過繼你們的多爾博,自然是最好的。但畢竟多爾博是你們的親生骨肉,還是要先問問你們的意見。」
多鐸看向陳顏,二人對視一眼,多鐸道:「這件事,可否容我和福晉商議。過幾日,再給攝政王答覆。」
正室里,一片安靜,只聽見陳顏手中勺子碰撞瓷碗,發出的輕微響動,她將兌了蜂蜜的枇杷川貝水,一勺一勺餵給懷中舒舒。
多爾博在一邊爬來爬去,不時伸手,去抓陳顏手中的碗,多鐸見狀,抓住多爾博,將他抱在了自己懷裡。
調皮的孩子,伸手就去抓多鐸的臉,多鐸側首躲過,將他亂抓的手按在身側。
「阿瑪。」一歲多快兩歲的孩子,已經能說話,他望著多鐸,撒嬌道。
多鐸鬆開手,多爾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伸手,抓住了多鐸盤在脖子的辮子。
頭髮連著頭皮,扯得多鐸『嘶』的吸口氣,將辮子從多爾博手中奪出,板著臉看向多爾博。
多爾博一見多鐸板著臉,當即將臉貼近他懷裡,同時伸出小手,摸著他的臉,討好道:「阿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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