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許懷義滿頭大汗的回來了,一進房車,就先從冰箱裡拿出飲料來猛灌了半瓶,這才衝進洗手間洗澡,邊洗邊吐槽,「太熱了,這是啥鬼天氣啊?簡直要命,山裡頭一絲風都沒有,悶的跟個蒸籠一樣……」
顧歡喜回應了一句,「那有收穫嗎?」
「唉,還不如上回呢,這次連野菜都挖不著了……」許懷義穿著大短褲走出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邊擦頭髮,邊憂心忡忡的道,「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顧歡喜在廚房裡忙活中午的飯,聞言,毫不猶豫的道,「那你下午就去鎮上走一趟吧。」
「鎮上?鎮上可沒當鋪。」
「你先去糧鋪看看,問問現在糧食都是什麼價了,好不好買?其他的鋪子也都逛一下,咱們的消息太閉塞,你去打聽打聽,咱好心裡有數兒,實在不行,就早點走。」
「行,吃完飯我就去。」
……
許家村離著鎮上並不遠,七八里路,半個時辰就能走到了,不過大熱的天,也沒誰中午頂著個太陽就出門的。
除了許懷義。
他戴著草帽,趕到鎮上時,後背都濕透了,但逛了一圈下來,心裡卻是哇涼哇涼的,糧鋪已經沒糧食可賣了!門都關了!
其他的鋪子倒是開著門,但東西的價格高的離譜,這是要亂的節奏啊?
許懷義匆匆返回村里,直奔村里那口水井,走到時,發現井邊站著個人,表情凝重的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大伯。」
許茂元聞聲,轉過頭來,像是還沒有從思緒中抽離出來,茫然的道,「懷義啊,你咋來這裡了?」
許懷義隨意的道,「過來看看。」
他說完,小心的探著身子往井裡瞄了一眼,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脫口而出,「水位咋這麼淺了?上回我來挑水,還不是這樣……」
許茂元嘆了聲,語氣沉重的道,「水位一天比一天淺,現在勉強還能挑幾桶去澆澆菜,可要是再不下雨,怕是連人喝的水都不夠了。」
許懷義默了片刻,出聲問道,「大伯,你有啥打算嗎?」
許茂元背著手,看著遠處的地,此刻,地里的莊稼大半都已經沒救了,剩下的那些也不過是苦撐,他閉了閉眼,像是做出個無比艱難的決定,「要是一個月內還不下雨,三個月內縣衙不賑災,咱們就只能去逃荒了,總不能留在這裡等死。」
第18章 去縣城打聽
顧歡喜正想歇個午覺,許懷義一臉凝重的回來了,見她躺在土炕上,不解的問,「咋不進車裡睡去?這炕多硬啊……」
「先習慣一下,總不能光指著房車,太過依賴了,咱倆在這裡還怎麼過日子?」顧歡喜見他臉色不太好看,也沒急著問,「你先去沖個澡涼快涼快咱再說。」
許懷義點點頭,渾身黏乎乎的實在不舒服,他閃進房車,大約十幾分鐘後,穿著大短褲出來了,和她一起躺在土炕上,手裡還晃著把蒲扇。
顧歡喜側著身子問,「是不是情況很不好?」
許懷義鬱郁的「嗯」了聲,把在鎮上看到的、打聽到的都細細跟她講了一遍,末了憂心忡忡的道,「媳婦兒,這裡怕是很快要亂起來了,不光是天災,還有人禍,剛才我去村里那口水井看了眼,水位下降的很厲害,大伯也在,我問他有啥打算,他居然還打著等賑災救濟的譜兒,還想再等三個月,三個月,還走的了嗎?」
顧歡喜擰起眉頭,「你沒勸他?」
許懷義嘆了聲,「我把在鎮上聽的那些話跟他說了,可我瞧著他那樣子,半信半疑,大概還是對朝廷抱有期待吧?反正就是但凡還有一絲希望就不想走……」
「這也能理解,人離鄉賤,要是能活下去,誰願意離開呢?」
「可這回不是以前啊,前些年旱災朝廷救濟過,那是因為受災面積小,朝廷能照應的過來,現在呢?十幾個府州都鬧災,這麼大個坑,朝廷能填上?尤其西北那裡還有韃子進犯,據說募集的糧食都送到西北當軍糧了,哪還有多餘的管百姓死活?」
「天漏偏逢連陰雨……」
「唉,誰說不是呢?好像還不止,我聽一個行商遮遮掩掩的透露,貌似朝堂上在為立太子的事兒斗的還挺狠,就更顧不上旁的了,底層百姓的死活,那些高高在上的貴人們哪裡會在乎呢?何不食肉糜,特麼的,沒想到咱們也給遇上了。」
顧歡喜聞言,沉吟道,「當今皇上,是開國皇帝的孫子,據說小時候也帶在身邊教導過的,還算是個明君,應該不會那麼糊塗……」
許懷義哼了聲,「那可說不準,或許以前聖明,現在腦子不夠了呢,電視劇里不是常有這種情節嗎,年輕時英明神武,結果老了,就開始疑神疑鬼,看哪個兒子都是賊,惦記他的皇位,最後鬧到腥風血雨……」說道這裡,他頓了下,再開口時,語氣都鄭重了幾分,「媳婦兒,奪嫡這種事太危險了,咱可不能沾手。」
顧歡喜無語的道,「奪嫡?你可真敢想,那種高端局,是誰都能沾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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