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茂元被調侃的老臉訕訕的,不過他心胸也算豁達,並不著惱,而是順著這番話感慨道,「是啊,老了,就不敢折騰了。」
「所以,得給他們這些年輕後生出力的機會。」
「你說的對……」
許懷義趕忙謙虛客套一番,給足許茂元面子。
徐村長這時也有了決定,「懷義說的有道理,咱們就是有三寸不爛之舌,怕也沒人肯聽肯信,只當咱們是在給自個兒臉上擦粉,畢竟咱們現在也是湖田村的人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說出去的話,沒人信服,但要是以身犯險,那結果就立馬不同了,到時候,只要咱們都健健康康,沒病沒災,啥都不用說,就能堵上他們的嘴。」
說到後面,他情緒還有些激動。
許懷義笑道,「村長叔,您放心吧,不存在以身犯險,因為就沒什麼險,這裡沒被詛咒,也沒有不祥之人,有的不過是些幸運從災難中活下來的可憐人,就像咱們青州的難民,有的熬不過去,死了便死了,有的活下來了,比如咱們,咱們還能成不祥之人、誰沾誰晦氣?恰恰相反,咱們這是大運道,沾上有福氣才是。」
最後兩句,他說的斬釘截鐵,很有洗腦的效果。
徐村長怔愣過後,興奮的拍著大腿道,「對,對,懷義說的對,咱們可不就是有大運道嘛,之前廖老爺他們,遇上咱,躲過了山匪坑銀子,也避開了那些惡吏使壞,這不是福氣是啥?」
他越想越覺得是這樣,眉毛鬍子都要飛起來了。
焦大夫看的好笑,跟許懷義暗暗交換了個眼色,然後站在專業角度,又幫著他和許茂元鞏固了一下這個印象,「老夫今天在村里轉了一圈,並沒有看到有什麼不乾淨或是能致使人生病的東西,就是路邊的樹木雜草都長勢良好,那詛咒一說,完全是無稽之談,至於五年前的瘟疫,老夫雖沒親眼目睹,但聽百姓描述的症狀,卻不似瘟疫,那些在所謂瘟疫種去世的人,像是誤食了什麼有毒的東西……」
「啊?」
「有毒?」
徐村長和許茂元皆是大驚失色,對他的這番懷疑說辭,比聽到瘟疫還覺可怕。
焦大夫,「……」
他是不是找錯方式了?
許懷義嘴角抽了下,這是差點弄巧成拙啊,趕忙解釋道,「村長叔,大伯,你們別想岔了,焦大夫的意思,可不是那二十九戶人家都中毒死了,沒有,死了的並不算太多,只是活下來的人,或許是怕連累到村里其他人,或是有什麼其他打算,後來都陸續搬走了。」
「真的?」徐村長驚魂未定的轉頭看向焦大夫,「不是這村裡有啥帶毒性的東西吧?」
焦大夫搖頭,苦笑道,「怨我沒說清楚,老夫是懷疑,村裡有人在外頭沾染了什麼是非,被人在外面就下了毒,回到村里後才毒發身亡,跟村里就沒一點關係,因為症狀跟天花相似,才被誤以為是瘟疫而封了村子,可真要是瘟疫,其他村卻並未波及,總不能就湖田村的人倒霉吧?」
許茂元張了張嘴,可不就是湖田村倒霉嘛,外面之所以有那些不祥晦氣的傳言,也是皆來自於此,人家別的村都沒事兒,就可著這個村出事兒,不是被詛咒是是啥?
他沒說出口的話,徐村長替他說了。
焦大夫意味深長的道,「不是天災,是人禍,這京城裡啊,繁華之下,骯髒多的是,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
徐村長打了個冷顫,「那,那會不會連累到咱們?」
許懷義接過話去,「不會,咱們是後來的,以前的是非都與咱們無關,再說便是真有事兒,五年前也了結了,人都死乾淨了,還能再找誰算帳?」
「你不是說有人搬走了嗎?」
「啊,是有人搬走了,搬去哪兒咱們也不知道啊,就是被追殺,那也不會來審問咱們呀。」
這說法雖有些無賴,卻也沒毛病,徐村長勉強鬆了口氣,「也有道理,不過這些事兒,咱們幾個知道就算了,以後可不能對外提及。」
許懷義配合的點頭,「那是當然,咱們就當啥也不知道,跟這村裡的人正常相處就行,別亂打聽。」
「對,對,回頭我也囑咐一下村里人……」
破除了詛咒的謠言,雖說又牽扯進是非中,到底沒那麼害怕了,徐村長定定心,拉回正題,「懷義,你剛才提的那招可行,如你所說,事實勝於雄辯,但這個時間段,怕是有點長,三日五日的,肯定看不到啥效果……」
「所以,還得請和尚來念經超度,雙管齊下,更有信服力。」
這時代的人多信佛,那些大和尚的嘴就跟開光了似的,說啥百姓們都信,甚至把某些高僧奉若神明般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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