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尚書沒理他,擺手把他給攆出去了。
翌日,早朝上的刀光劍影,孫鈺不知道,他趁著課間休息的空當,喊了許懷義去套話。
許懷義只做不知,他問啥,自己答啥,老老實實的很是配合。
當孫鈺聽到青州到京城的災民數量不對時,面色變了變,「你昨天怎麼沒說?」
許懷義眨眨眼,無辜的反問,「跟您說這些做什麼?」
平白攬麻煩。
孫鈺秒懂,又忍不住想起昨晚在書房裡挨的那頓罵,要是他連這種事兒都敢提,怕是得刺激的老爺子直接動手。
「所以,你就跟他們幾個說?」
許懷義憨憨的一笑,「弟子說啥了?啥也沒說,就是納悶,想不通而已,身為青州百姓,關心一下自己的同鄉,不是很正常嗎?我們都順利到了京城,其他人就算晚走,頂多路上曲折點,可也不至於折損率那麼高吧?其他州府可沒那麼慘澹,難道就青州百姓倒霉?」
孫鈺擰起眉頭,試探著問,「那你有什麼想法?」
許懷義搖頭,說大很是坦蕩,甚至帶著幾分狡黠無賴,「弟子啥想法都沒有,弟子還沒入仕呢,朝堂上的事兒都不懂,還得靠師傅多多提點。」
孫鈺,「……」
還用為師提點?你都快精成猴了。
師徒倆默默對視片刻,自始至終,許懷義都是一副坦蕩真誠的模樣,倒是孫鈺沒繃住,失笑,「行,為師提點你,這事兒就到此為止,你能做的已經做了,其他的就不要再插手了,那不是你現在能沾的。」
許懷義立刻點頭,他本來也沒想再多管,他有自知之明,如今還摻合不來那種高端局,還是看戲的好。
「師傅,那師祖有沒有……?」
「不知道,看情況吧。」
就算孫尚書動心,也在大朝會上提了,可能不能通過,還能看各方博弈的結果。
許懷義心裡再急,也沒有辦法,地位還是太低了,手伸不了那麼遠。
好在兩天後,就有了定論,之所以這回效率高,也是因為登州的民亂越演越烈,朝廷再沒個說法,亂民打著起義軍的旗號,都要做大成一股讓人忌憚的造反勢力了。
平叛大軍開拔那天,京城的百姓們都去圍觀了,兩萬人馬,浩浩蕩蕩,戰意洶湧,很有震懾人心的力度。
同行的還有錦衣衛和戶部的官員,另外,還派了一位巡檢御史,三方合力,擺出要徹查登州災情和民亂的態度。
朝中一時人心惶惶。
災民們卻是歡欣鼓舞,徹查好啊,揪出那些不作為的官員,說不定他們很快就能回去了。
京城居,大不易,這裡再好,都不是他們的家。
大軍離京後,眾人就都在等消息,半個月後,有消息傳回來,大軍日夜兼程,終於趕到了登州,沿路遇上不少被野狗啃噬的面目全非的屍體,其慘狀,讓京城裡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人看的頭皮發麻,不少直接吐的一塌糊塗,腿軟的走不了路。
而這些還只是開胃菜,到了登州城外,看到的猶如人間煉獄一般的場景,才是讓他們終生難忘的大餐。
哀鴻遍野,慘不忍睹。
災民們已經徹底搶瘋了,從最初只是為了填飽肚子,到後來見人就殺,早已沒了神志。
幾天後,兩方交戰,原以為會是一面倒的碾壓之勢,畢竟一方是天天訓練的正規軍,一方是臨時組建的草台班子,誰優誰劣,一目了然,但誰能想到,災民們會爆發出來那麼強大的戰鬥力,一場仗打下來,竟是不分輸贏,各有傷亡。
消息傳回京城,百姓們都炸了。
朝堂上,文武大臣們也難以置信,而建興帝勃然大怒,這次派去鎮壓亂民的兩萬大軍,大多是從西山大營抽調的,也有部分禁衛軍,兩撥人互相牽制,在他看來,完全不用多費心思和力氣,就該打的那些亂民落花流水,誰想,卻反被打臉了。
這簡直就是朝廷的恥辱。
大朝會上,建興帝狠狠發落了幾個人,才勉強平復了怒氣,又另派了一支隊伍,出京去支援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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