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心裡清楚的很……」
「既然清楚,那就該明白,小魚除非一輩子不回大皇子府,不然,他不爭就是個死,還有你,我,咱們與他相關的人都避不開。」
韓鈞聞言,心懷愧疚的道,「把你牽連進來,雖非本意,卻還是對不住你……」
許懷義擺擺手,「算啦,說這些幹啥?時光又不能倒流,都是緣分,是天意如此,而且,我和媳婦兒也真心喜愛小魚,拿他當親兒子疼,幫他操心、為他受累,哪怕擔著殺頭的風險呢,也是應該的,一家人,不就是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
韓鈞由衷的道,「錦兒能遇上你,認你做父,是他的運氣和福氣,將來,不管他走到哪一步,都必須要孝敬你,不然我這個做舅舅的,頭一個饒不了他。」
許懷義笑起來,神情愉悅,「哈哈哈,就等你這話呢,雖然我有信心小魚肯定不會是白眼狼,但有你這當舅舅的打包票,我這心裡就更舒坦了,這一千畝的良田和鋪子沒白給呀……」
韓鈞還要拒絕,「一碼是一碼……」
許懷義道,「行啦,你就別客氣了,我當爹的給兒子置辦點私產,也是天經地義,就當給他提前練練手,別只顧著讀書習武,腦子裡半點庶務不懂,將來在內宅家事上容易被坑,再說,他將來花錢的地方多,也該有些銀子傍身,像你一樣,不事生產、兩袖清風可不行啊!」
見他還有話要說,許懷義只得說的更直白些,「小魚遲早要離開,他身邊不能沒有人手,我總不能把顧家的人給他帶走吧?那他用著也不順心,那些人也無法待他一心一意,還是自己親手培養的更忠心,你說呢?」
韓鈞心頭一震,許懷義之前說要給錦兒私產時,都沒能叫他震驚,他只是意外訝異而已,覺得許懷義實在大方仁義,但此刻,他是真被震到了。
讀過史書中的黑暗齷齪,見過無數算計,他早就對人性不抱什麼期待,可他沒想到,許懷義竟光明磊落到這般地步。
倒是顯得他小人之心了。
他還曾擔憂過,許懷義把外甥養大,不光在感情上有所牽絆,也會在其他地方做些安排,比如安插人手,這也是人之常情,他沒什麼怨言,人家對外甥掏心掏肺,怕外甥出息了就不受控制,用自己培養的人去控制一下實在合情合理,只要不想著把外甥變成個傀儡就行。
誰知,人家壓根沒這個打算。
那是徹底的信賴和放手啊。
韓鈞大受感動,不覺得許懷義是在做戲,他抱拳行禮,「大恩不言謝!」
許懷義不以為意的道,「咱們是同一條船上的戰友,本就該風雨共濟,跟我客氣啥?我這人,你相處久了就知道,我不喜歡玩心眼兒,咱有啥說啥,省得搞出啥誤會來,我不是菩薩,沒有普度眾生的慈悲,也不是聖人,施恩不圖報,但我不會跟家人談利益,更不會利用感情去綁架什麼,有那份心,我來者不拒、泰然受之,沒那個心,我許懷義絕不強求!」
韓鈞聽後,一臉欽佩,剛要誇讚幾句,就被許懷義擋了回去,「別夸,我就是活的明白點而已,你也是個明白人,咱們都是小魚的親人,勁往一處使,小魚才能好,小魚好了,咱們將來也才能好,你說是不是?」
韓鈞重重點頭,「是……」
「我不會搞啥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把戲,你只管放心,但你也得讓我放心!」
這話里的深意,韓鈞明白,也不生氣,語氣鄭重的道,「你盡可放心,我沒那野心,也沒那本事。」
許懷義哈哈笑起來,好像剛才警告的人不是他一樣,「那就好,那我就放心啦,其實你就算做不到也沒事兒,畢竟還有我看著你吶。」
韓鈞,「……」
這話大可不必說。
許懷義把良田和鋪子的契書給了他,還有抱朴守拙等人的賣身契。
韓鈞拿著去了東廂房。
顧小魚還沒睡,在燈下看書,屋裡的擺設陳列,皆是他所喜好的,沒事兒的時候,他最喜歡待在這間書房,坐在沙發里,不必那麼規矩的繃直身體,可以放鬆的靠在柔軟的抱枕上,怎麼舒服怎麼來。
母親就是這樣,不光姿態隨意,手邊永遠還要擺著一堆吃的喝的,看起書來,簡直享受的不得了。
他也學了來,果然愜意。
在書本的選擇上,母親也從不要求他必須讀那些四書五經之類的,閒雜書籍,也照樣鼓勵他看,只要他喜歡,能從中得到滿足和愉悅就行。
韓鈞進來,看到的就是外甥沒什麼形象的窩在沙發里,靠著個抱枕,懷裡還摟著一隻毛絨狗頭,一手翻書,另一隻手,捏著旁邊的炒核桃仁,時不時的往嘴裡塞一塊,精緻的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享受表情。
他一時愣住。
顧小魚聽到動靜,起身行禮。
韓鈞神情複雜的走過去,跟他說了來的目的,接著便把那些契書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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