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鎧甲,還有隨行的人選,則是許懷義親自去安排的,顧歡喜也不懂,就沒插手。
一晃三日過去,準備就緒,也到了啟程的時候。
但凡家裡有要上戰場的人,無不籠罩著一股離別的愁緒,種種不舍不安,甚至暗自神傷垂淚,寺廟的香火隨之大盛,求平安符的絡繹不絕,對未來沒有把握的,只能把安全感寄托在佛祖身上。
顧家卻例外,準確的說,是許懷義這個當事人太平靜淡定了,壓根沒有表現出一點異常來,情緒穩定得可怕,就好像他不是要遠赴殺場,而是單純去出趟差而已,沒有危險可擔憂,僅僅是一段日子不見罷了。
他這般模樣,自是能感染到身邊的其他人,從江墉和焦大夫,到幾個孩子,莫名其妙、稀里糊塗的就跟著他也平靜下來,雖說做不到他那般雲淡風輕,倒也不再愁眉苦臉了。
江墉私底下跟鍾伯感慨,「什麼是大將風度?懷義當如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只這份穩定軍心的能力,便是常人所不能及,他真是天生的將才啊,這次,那些人玩弄權術陰謀,倒是成就他了,且等著看吧,他必然大放異彩。」
在京城,為了不招人眼熱,許懷義一再低調,尚且都打出了名號,可等上了戰場,他的光芒就再也無法遮掩了。
鍾伯卻沒這份信心和樂觀,「戰場上瞬息萬變,再身經百戰的將軍,都沒有必勝的把握,許公子身手是不錯了,也機敏聰慧,有膽識有謀慮,可畢竟從未打過仗,學的東西都是紙上談兵,萬一……」
喪氣話,他沒敢說。
江墉意會,笑了笑,「你看懷義緊張了嗎?還有顧氏,他們兩口子可是一點怕的意思都沒有。」
「這……」
「這不是他們對戰場無知無畏,也不是輕狂大意,而是懷揣著必凱旋歸來的信念!」
「可事無絕對,天有不測……」顧家太單薄了,孩子還沒長起來,許懷義,真有個意外,這個家就得散了,之前闖出來的那些東西,也就守不住了。
江墉意味深長的道,「我相信,懷義定能逢凶化吉,平安歸來,他可是一員福將,退一萬步講,他真有個閃失,這個家也不會散。」
「您是要……」
「不,不是我,我自會幫襯,但這個家的主心骨不是我,有顧氏在就行了,她能撐得起來。」
鍾伯半信半疑,倒不是他瞧不起顧歡喜,他是認可顧歡喜的賢惠能幹的,家裡家外都操持的井井有條,可再能幹,也是女子啊,沒了男人,只心氣兒,就能打垮了,還怎麼撐家立業呢?
「你且等著看吧,她不會讓人失望的,懷義離開與否,這個家都不會散。」
「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畢竟,就是他這個早就看淡生死的老東西,如今都貪戀起這個家的溫暖舒適,幾個孩子更不用說,本家門第哪個不比這裡高?卻都稀罕留在這裡,跟在那兩口子身邊,一點不生分,處的比親人還要親近,誰能捨得這個家散呢?
幾個孩子比他以為的還要在意,離別前,送行宴,拽著許懷義,一個個的都紅了眼眶,字字句句都是捨不得,攪和的許懷義心裡都不好受了。
他一個個的安慰,很是下了番工夫哄,才哄的他們破涕為笑,不再那麼抗拒這次的分別。
他還挨個的跟其他人都敘了話,做了不少安排和交代。
最後的時間,自是留給媳婦兒的,其他人也知趣,吃完飯,各自散去。
顧歡喜心想,他倆哪需要告別啊,想見的話,天天都能見,就是有點苦了閨女,兩口子覺得她還小,不敢冒險把房車的秘密透露給她,那也就意味著,父女倆是真沒法見面了。
阿鯉似懂非懂,晚上纏著許懷義睡,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樣。
許懷義費了很大勁兒,才哄的她睡著,見她眼皮紅腫,心疼的不得了,「媳婦兒,我後悔了,要不咱跟閨女說了吧,我這一去,一來一回就得小倆月,戰事順利,也得等年後才能回家,時間太長了,我忍不了啊……」
顧歡喜無語的道,「等閨女睡著了,我抱進房車裡來,你見就是了,哪裡需要忍?」
許懷義糾結,「可沒法跟閨女說話啊,再者,閨女也沒法見我呀,她想我咋辦?她才這么小,正是需要父親陪伴的時候,我一走幾個月,太殘忍了……」
顧歡喜翻了個白眼,「你真會給自己加戲,小孩子忘性大,說不準沒幾天就把你給拋腦後了,等你回來,或許都不認識了,想什麼想啊?」
許懷義聞言,頓時幽怨起來,「那更得跟阿鯉說了,這不破壞我們父女倆的感情嗎?」
顧歡喜沉吟道,「也不是不行,過後,我找機會試試吧。」
之前她提醒閨女不要暴露會照顧花花草草的本事,閨女就聽進去了,至少到目前為止,她沒對其他人說過一個字。
許懷義「嗯」了聲,才捨得離開閨女的小床,上炕抱著媳婦兒膩歪起來,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