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主家身份越高,他們才能水漲船高,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外乎是。
顧歡喜給府里發了雙倍月銀,以做慶賀。
大擺宴席什麼的,就算了,眼下並不適宜高調炫耀,一來戰事還在繼續,瞬息萬變,誰知道後頭會是個啥情況,二來,家裡沒個男人,也實在不方便。
這正和顧歡喜之意,不過,到底是一樁喜事,總不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她讓人給湖田村報了喜,激動的許大伯百病全消,啥精神頭都回來了,不敢擺流水宴,卻也買了幾掛爆竹,狠狠響了一刻鐘,恨不得讓所以人都聽見。
徐村長也是被這天大的好消息砸的喜極而泣,當晚就喝醉了,拉著身邊的人,不停的念叨「懷義出息啦,將來還會有更大的出息,我就知道,我不會看錯人,懷義是個能人啊,以後咱們村可有指望了,再不怕在這京城被人欺負了……」
身邊的小輩輪流附和,也都深深為許懷義感到驕傲和高興。
村裡有這麼個能耐人,他們都能多少沾點光啊。
眼紅嫉妒的倒是少之又少,不是人性本善,實在是許懷義這一年多的群眾繼續打的好。
跟顧家有來往的人家,隨後也派人來道喜,顧歡喜一一道謝,有些過去沒什麼交情的,也趁機貼上來,擾的她不厭其煩,卻還得耐著性子,微笑周旋。
真真是見識到了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每個上門的都好像跟他們相識已久似得,可憐顧歡喜這個社恐,疲於應付,苦不堪言。
外界不知她的痛苦,只覺得顧家此刻門庭若市,如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實在叫人羨慕。
等到這一切漸漸冷卻時,顧歡喜才反省,朝廷這般賞賜許懷義,會不會把他捧得太高了?
捧殺可也是殺!
夜裡見到許懷義,她把這層擔憂一說,都有些陰謀論了,「你就打了一場勝仗而已,就封你做了校尉,這起點是不是太高了些?這算一戰成名嗎?朝廷不會有啥旁的打算吧?對武將來說,最怕功高震主賞無可賞,到那一步,就是飛鳥盡良弓藏的時候了……」
許懷義聽完,笑道,「媳婦兒,你想的也太遠了些,我這才到哪兒?六品校尉而已,離著賞無可賞還早呢,且有的奮鬥,你現在就擔心,太早啦……」
顧歡喜瞪他,「少嬉皮笑臉的,你就沒覺得反常?」
許懷義見她這般,不再開玩笑,低聲解釋,「反常自是有原因的,一來呢,是拿我當個典型,激勵其他人,算是鼓舞士氣吧,二來,我是精武學院的學子,不是普通士兵,賞賜是會厚重一點,就好比同樣都是軍人,高中畢業就進部隊,和考上軍校的國防生,那待遇能一樣?」
頓了下,他又道,「三嘛,我能當上這校尉,咱家捐助的那些銀子和物資也起了一部分作用,戰場上啥都缺,你讓人縫製的羽絨坎肩,護膝護腕啥的,可是救了不少人,南邊濕冷,有這些東西,禦寒終於不用全靠抖手腳了。」
顧歡喜恍然大悟,「你這麼說,我心裡就踏實了。」
許懷義道,「你只管踏實受著,咱一點不用發虛,這都是我真刀真槍搏回來的,六品校尉算什麼?你等著,老公以後給你掙更高的誥命品級。」
他雄心勃勃,眼裡閃爍著光彩。
顧歡喜提醒,「安全至上,其他啥都是虛的,人活著,才有一切……」
許懷義「嗯,嗯」應著,心裡想的卻是,在這古代,有權勢,才能好好活著,才能有一切可能,否則,才是虛的呢,就像富貴如蘇家,不也得看二皇子的臉色行事嗎?
他不想再說這個,轉而問起京城的情況,「又下雪了嗎?」
顧歡喜搖頭,「沒下,但很冷,屋裡的炭火完全不敢停,這一大降溫,催的梅花都早大半個月就開了,但這不是個好兆頭,雪的預測八成要靈驗了。」
許懷義嘆道,「真是禍不單行,南邊戰事正吃緊,京城再鬧雪災,朝廷還有銀子救濟百姓嗎?」
「怕是沒有,前些天一直宣揚各種預防和措施,鼓勵百姓自救,估摸著朝廷拿不出啥東西來了,戶部剛籌措了一批糧草運往西北,現在不光糧食價格上漲,棉花葯材都翻了好幾倍,這還是有朝廷控制著呢,眼下最稀缺的還是木炭,得虧咱家事先燒制了一些,又從村里買了點,倒是夠用,但市面上,已經很難買到了……」
許懷義不由蹙眉,「這麼嚴重?」
顧歡喜點頭,「有價無市,我讓扈英傑去打聽了一下,最便宜的黑炭,都不容易買到,就更別說那些好一點的白炭,紅蘿炭和銀霜炭了,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囤積,還是確實缺口量太大。」
「咱村里,不是很多人都燒炭了嗎?他們也都壓在手裡不賣、等著更高價的時候再出手?」
「倒也不是,他們是心裡不踏實,怕真遇上大雪災,沒有足夠炭火,不是擎等著凍死?銀子重要,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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