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他離開後,齊王忍不住問身邊的人,「本王是不是得罪過這位許伯爺?」
這是一種直覺,沒有證據,可他就是覺得許懷義好像不怎麼待見他似的。
營帳里剩下的都是近親可信的人,說話就不需要太顧忌,齊王府的護衛一臉愕然,「沒有吧?王爺跟許伯爺都沒有見過吧?何來得罪一說?」
齊王也是不解,「可本王就是覺得……他似乎不喜本王。」
近身護衛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啥,他們是真沒這種感覺,剛才的見面,他們認為是氣氛融洽,相談甚歡才對,怎麼會不喜王爺呢?
明明那些人里,就屬許伯爺態度最恭敬,說話最客氣啊?
王爺難道還沒坐上那個位子,就先具備帝王的多疑和猜忌了?
沒錯,身為齊王府的人,他們都有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興奮,他們都覺得自家王爺可算是翻身了,只要能安全回京,繼承皇位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所以此刻,他們認為是齊王的帝王病犯了。
韓鈞派來的人也在,他還算理智,說了句公道話,「王爺,許將軍在京城這幾年,名聲頗佳,從不與人為敵,哪怕有人多次暗殺他,他都能一忍再忍,顧全大局,胸襟之開闊豁達,我等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滿朝文武對他的評價都還不錯,因為他有個福將的美稱,能當護身符用,這次奉命來迎您回京,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如此……」
聽到這裡,齊王眼神一亮,「果真如此還是世人吹捧?」
「果真如此,這福將得稱呼,最開始就是從孫鈺將軍嘴裡傳出來的,孫將軍可是許將軍的師傅,不可能會故意去捧殺自己的徒弟。
還有,許將軍在戰場上總是身先士卒,打仗悍勇不畏死,所以,幾乎百戰百勝,但神奇的是,他沒受過一回重傷,之前平叛亂黨,強攻被占的城池時,他主動去炸的城門,立下頭功,也僅僅是震出點能內傷而已,後來換成其他人,非死即殘。
所以,他這運道,實在是不多見,稱呼一聲福將實至名歸。」
齊王不停點頭,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福將好,福將好,看來是本王想多了,有許伯爺一路護衛,本王再無憂矣。」
他最近確實壓力很大,幾乎到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地步。
原本逃離京城,就是為了避開皇家爭鬥,他是真想老老實實的做個閒散王爺,壓根不惦記那把椅子,他有自知之明,論實力,他完全不堪一擊,那還拿什麼去拼?
可誰知,就是這麼天意弄人。
他一點力氣沒出,潑天的富貴卻忽然要降落在他頭上了。
他所有的兄弟都死了,死於那晚的宮變,他剛聽到這則噩耗時,驚嚇的差點沒暈過去,哪怕現在,想起來也忍不住打寒顫。
所以,得知他成了父皇唯一剩下的兒子,很大可能回京就可以做太子時,一點歡喜都沒有,唯有恐惶不安。
他只是沒本事爭,卻不是傻,那麼多皇子都死了,因為什麼?
自是他們的存在,擋了某些人的路,只有他們死絕了,才能從旁支過繼。
那對方還能容許他獨活?
想想都知道,回京之路必然步步驚險,九死一生,他很可能慘死途中,偏他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因而,就在他認命之時,聽到許懷義有福將之稱,如何不驚喜?
即便許懷義不喜歡他,他也不會生氣,只要能沾一沾他的運道,平安回京就行。
此時此刻,顧歡喜也在車裡盤問許懷義,「咋樣?你們聊的來嗎?你沒對人家甩臉子吧?」
許懷義委屈巴巴的抱怨,「媳婦兒,你是不是關心錯人了?我才是你老公,他就是個外人,咋還里外不分,胳膊肘往外拐了呢?」
「少轉移話題,快說,你倆見面,沒出啥事兒吧?」
「沒有,能出啥事兒?他是王爺,我難道還敢以下犯上,跟他打起來不成?放心吧,我們相談甚歡,友好得不得了。」
顧歡喜半信半疑,「真的?」
許懷義鬱悶的道,「真的不能再真啦,還能騙你啊?」
顧歡喜這才放下心來,好奇的打聽,「近距離接觸,你覺得齊王那個人怎麼樣?能做個好皇帝嗎?」
許懷義思量著道,「他一看就是個沒啥脾氣的老好人,真遇上事兒,很可能和稀泥,尤其是當事人比較強勢時,他就駕馭不了,說到底,還是性情太軟和,沒有帝王得冷硬霸氣,唉,這樣的人當皇帝,可太容易被朝臣壓制了,一不小心就成了個擺設傀儡。」
顧歡喜嘆了聲,「這都是建興帝造的孽,他只管生,不管養,若早早立下太子,讓太子接受儲君的一應教育,哪有如今這些破事兒?」
先太子就是培養的太晚了,儲君的那些本事都沒學到,就匆匆下線,而齊王,在這方面就更是欠缺了。
但願回京後,建興帝能親自帶在身邊指點一下。
許懷義卻不置可否,帝王心性可不是誰都能培養的出來,就像老師講同樣的課,有人不怎麼聽依舊是學霸,有人絞盡腦汁還是個學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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