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探著,一顆心懸在半空中,一隻腳踩在懸崖峭壁上,是生是死,只在一個答案里。
韓鈞微微錯開臉,慶幸自己戴著面具,不然,還真有點扛不住了,他又咳嗽幾聲,才陪著幾分小心的低聲道,「他沒事兒,你不用難受。」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顧歡喜這一刻的心情,猶如死刑犯,忽然被宣告無罪釋放一樣,大起大落後,頭腦都有些眩暈。
「你,你沒事兒吧?」韓鈞見她撐著頭,身子也有些打晃,不由嚇了一跳,怕她沒聽懂,趕緊又補了兩句,「錦兒沒事,他被抓都是我安排的一齣戲,那些蒙面人是我的人,他們怎麼可能會傷害錦兒?你就放心吧,他現在安全的很。」
顧歡喜閉了閉眼,終於聽到了想要的答案,印證了她的猜測是真的,小魚沒死,所有的一切,都是韓鈞自導自演的戲,可她知道了真相,除了剎那的激動驚喜,之後的心情,真是一言難盡。
她明白韓鈞這麼做的目的,可此刻,她完全感激不起來。
這計劃太冒險,稍有不慎,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而且,與小魚有關的人是真真切切的悲痛欲絕,那眼淚都白流了?被蒙在鼓裡要多久才能熬過去?
可她也怨怪不起來,畢竟韓鈞也是在幫他們。
如此,她和許懷義就能脫身出來,齊王和小魚的名聲也不會有瑕疵,皆大歡喜。
之前他們的糾結矛盾一步解決到位,她作為受益人實在沒臉指責人家。
但是……
顧歡喜做了幾個深呼吸,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瞪著他,咬牙切齒的問,「你就不能事先跟我說一聲?哪怕暗示兩句,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也好啊!」
非得冷不丁的給她捅一刀子,就算不是親生的,那一刻的痛,也猶如萬箭穿心,若不然,也不會暈死過去了。
韓鈞壓下心虛,理直氣壯的解釋,「你若事先知道在演戲,你還能做出那麼真實的反應嗎?」
「我,我可以裝……」
「裝的如何能瞞過人去?別忘了,焦大夫可是神醫,你是裝暈,還是真的悲傷欲絕暈過去,他一把脈就知道,那我費心安排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那也太突然了……」
「不突然啊,為了這一天,我已經準備了兩個多月。」
顧歡喜,「……」
對韓鈞來說,自然不突然,是費心謀劃的結果,可對她是啊,一點防備和預兆都沒有,直接晴天霹靂。
她實在不好跟韓鈞吵吵,壓著脾氣問,「小魚現在在哪兒?」
「在我的莊子上,放心吧,那兒安全的很,有幾百人保護著。」
「他事先知道嗎?」
「不知道,他若知道,十有八九不會配合。」
「那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顧小魚沒了,死於大火,燒成了灰燼,我已經親手裝了一罈子灰帶了回來,以後就用那罈子灰下葬,埋在哪兒,你和懷義說了算。
至於蒙面人的身份,也已經查清,是那晚宮變的餘孽,目的就是抓住顧小魚去威脅懷義謀害齊王,但顧小魚不肯配合,懷義對他有養育之恩,他如何能陷懷義於兩難之中?
所以就故意惹怒蒙面人,蒙面人教訓他,結果不小心失手打死了,最後乾脆一把火燒個乾淨泄憤。
你覺得這麼演下去行嗎?」
「行,可太行了,你安排的,可真周全啊!」
韓鈞當自己沒聽出她的陰陽怪氣,還笑了笑,「你同意就好,我這回可事先告知你了,你有了準備,回頭可要裝的像一點,免得讓人起疑心。」
顧歡喜,「……」
「對了,為了不讓懷義分心,這件事還是先別寫信告訴他了,信里總不好說出真相,那他得難受多少天?你說呢?」
「你說的很對。」顧歡喜緩緩站起身,轉了話題,「罈子呢?我抱回去。」
韓鈞彎腰,從桌子底下,抱出個白瓷罈子,隨意的推到她跟前。
顧歡喜怔怔的看了片刻,才抱進懷裡,此刻,忽然有種不真實的荒謬感,三年的相處真的存在嗎?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最後留給她的就只有這個小罈子?
韓鈞這時忽然也掙扎著站起來,他腿上有傷,站的很是有些艱難,不過還是強撐著,鄭重向她行了一禮,「大恩不言謝,以後,但凡有用到我韓鈞的地方,韓鈞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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