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義敷衍的點著頭,說出來的話透著自責和關切,「當時很疼吧?您也是,咋能對自己下那種狠手呢?若是不想回京,拖延的辦法多的是,苦肉計最吃虧,萬一您施展不當,後果您想過嗎?」
孫鈺不以為意的道,「還能有什麼後果?無非就是傷輕傷重而已,為師心裡有數,苦肉計雖吃點苦頭,但架不住這招好用,行了,事情都過去了,你也不用再放心上,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
許懷義泄氣的往後一靠,「沒啥辦法,過一天算一天。」
孫鈺擰眉,「怎麼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這可不像你的作派,一點困難就退縮了?」
許懷義苦笑道,「師傅啊,這可不是一點困難啊,這是困難重重,無法跨越,但凡對面換一個人,弟子都敢搏一博,可您也知道想對付弟子的是誰,弟子還能咋辦?真當亂臣賊子嗎?」
「小點聲!」孫鈺壓著嗓子呵斥,「啥話都敢往外說,不要命了!」
許懷義輕哼了聲,「這不在您的地盤上嗎,還有啥可避諱的?」
「那也不行!」孫鈺沒好氣的剜他一眼,「隔牆有耳,管好自己的嘴!」
許懷義鬱郁的道,「是,師傅,弟子受教了……」
孫鈺安撫的拍拍他的肩,低聲道,「憑你的本事和立下的功勞,還有在民間的聲望,皇上再忌憚你,也不會明著與你撕破臉,想治你的罪,更是不容易,他只能背後下黑手,或是借刀殺人……」
許懷義嘲弄道,「弟子明白,他早就已經這麼幹了,肖家和朱家,都是他手裡的刀,他只需挑唆暗示幾句,那些人就會為他衝鋒陷陣。
若非弟子命大,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這些弟子還能忍,可就怕他變本加厲,沖我妻兒下手,他們可沒有自保的本事,若有個萬一,那弟子也不知道會做出啥事來。」
孫鈺沉吟道,「他應該不會走那一步……」
到底是帝王,還是要臉的,打不過正主,就傷及家眷,那可太沒品了。
許懷義冷笑,「誰知道他得底線在哪兒?反正我的態度一直都很明確,敢動我的家人,不管對方是誰,我都叫他有來無回,上次李盛拿壯壯要挾我,我直接讓他屍骨無存,不怕死的只管來試試。」
聞言,孫鈺看向他,倒是沒勸什麼,只問了句,「李盛是要替楚王招攬你吧?」
許懷義「嗯」了聲,「開的條件很優厚,裂土封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不必遭人忌憚和猜忌,也不用怕被人暗殺了……」
「你怎麼沒動心?」
「誰說弟子沒動心?這麼好的條件,誰能不動心?可再動心,弟子也不想當亂臣賊子啊。」
主要還是楚王就不是啥值得投靠的名主,這才是許懷義拒絕的根本原因,他替楚王打天下,最後也不過是為別人做嫁衣,結局換湯不換藥。
孫鈺卻暗暗鬆了口氣,「你說的對,無論如何,都不能當亂臣賊子,懷義,只要你能堅守住這一條,不管你做什麼,為師都支持你。」
許懷義訝異地瞪大眼,「真的?」
孫鈺點頭。
許懷義意味深長的暗示,「哪怕沖那位下手?」
孫鈺淡淡瞥他一眼,「你要有那本事,能全身而退,為師保證不插手。」
許懷義不確定的問,「師祖能同意?」
孫鈺笑了笑,「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
許懷義瞬間意會,世家大族對皇室的忠心也是有限度的,威脅到自身利益時,換一個皇帝並不算什麼大事兒。
「弟子多謝師傅!」
「不用謝,你我師徒,只能共進退,你落不了好,為師又豈能置身事外?」
接下來,倆人又低聲商量了一番,等馬車進了城門,孫鈺還來不及回家,就被宮裡傳話的人帶走了。
沒多久,關於孫鈺的封賞就傳遍了京城。
孫鈺接管了三大營的其中之一,手握十萬人馬,一時風頭十足。
晚上,兩口子在房車裡說起此事,顧歡喜滿心不解,「永平帝就這麼相信孫師傅嗎?他不怕交付出兵權,是縱虎歸山,到最後便宜了你?」
許懷義思量道,「也許是試探呢,永平帝或許背地裡還安排了啥右手,師傅不偏幫我還好,一旦流露出任何不忠,那就能連我一塊收拾了。」
顧歡喜恍然。
許懷義繼續道,「也可能是他太自大了,對白虎衛盲目自信,不認為身邊的幾隻暗衛會背叛他,所以能放心的用師傅,畢竟師傅這把刀,對付我可太方便了。」
顧歡喜點點頭,「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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