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考慮過,這個婚是得離,但並非被南四海的話影響。
她和亓官宴在一起後,從謝恩到亓官秋,最後到費列羅,Asa,他們都覺得亓官宴的身份高高在上,她根本配不上他,數次明里暗地給她下絆子,時不時發難。
對此,她已經吃不消了。
亓官宴家族裡人員眾多,如果再蹦出個類似Asa的瘋子,她真怕自己的小命交代進去。
最關鍵的一點,亓官宴喜怒無常,給她所有的寵愛,卻見不得她不聽話。
但凡她違逆一次,他在臥室收拾起來她,毫不留情。
弄得她每次都忍不住哭的嗓子疼,事後還腰疼,腿疼的下不來床。
他手掌狠命鉗著她腰的力道,她一輩子忘不了。
綜合以上因素,南知意得出結論,遠離亓官宴,生活開心,健康平安。
她回復消息後,很快傳來亓官宴的語音聊天請求,她猶豫片刻,接聽了。
「阿知,今天有沒有吐?」男人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關心,克制著內心想見她的欲望,止步於噓寒問暖。
「沒有,」南知意語氣淡淡。
她把手機放桌面上,優美的天鵝頸微垂,重新握住筆,在一張草稿紙上慢慢勾勒線條。
鉛筆聲沙沙作響,從她筆下潦草的線條來看,她有些心不在焉,畫著畫著,不知道怎麼,又停下筆發呆。
夜裡溫度涼了,南知意縮了縮睡裙下裸露的小腿,拿著手機走向床邊,脫了居家拖鞋,縮被窩裡,安安靜靜等亓官宴說話。
亓官宴聽到她走路的動靜,喉嚨發緊,想現在衝過去抱住她的腰,訴說這些日子來的思念,告訴她自己怎麼熬過來的。
可他不能,他艱難熬到回京,不能前功盡棄,撐過今晚,明天便能看到她,他們會有個美好的新開端。
想到這裡,亓官宴的心情緩解很多,溫柔笑道:「祖母說懷孕的人口味偏,你想吃酸的還是辣的呢?我讓人明天買來送過去。」
酸的,辣的?
南知意沒感覺到自己口味上的變化,就是最近吃的多,比以前更挑食了。
她婉拒,言語間透露著疏離,「都不想。」
亓官宴再接再厲,「那酸梅鵝呢,顧姨做的?」
南知意有點心動了,她想吃酸酸甜甜的鵝脯,帶著濃厚的醬汁,一口塞嘴巴里,嫩嫩滑滑的。
電話這頭的沉默已經說明答案了,亓官宴心裡有了計較,耐心地接著問,諸如糯米雞、流沙包、芙蓉春卷,牛肉滑蛋粥什麼的,都是撿著她愛吃的說。
亓官宴低沉的嗓音好像有催眠的效果,加上南知意白天沒有午睡,抱著枕頭,不知不覺閉上眼。
男人孜孜不倦說了很多美食,每聽見一道合乎胃口的,她就迷迷糊糊「嗯」一聲,聲音軟糯糯的,乖巧極了。
亓官宴的心軟的一塌糊塗,眼眶裡溫溫熱熱的,「阿知,老公不在,沒人給你穿衣服穿鞋子,沒人餵你吃飯,是不是累到了?」
「累,」南知意睡過去之前,憑著最後的意識埋怨出聲,「好累,我不想自己洗衣服走路,都怪你……」
怪他,把她養的太好了,她每次洗自己的衣服都嫌委屈,想保姆,想傭人。
夢裡,南知意也是想著趕緊畫完稿子,接著繼續努力賺錢,爭取早日有能力雇個保姆照顧她,最好有個顧姨那樣的,每天給她做好吃的。
南知意已經睡著,呼吸聲清淺,儘管如此,亓官宴仍捨不得掛斷電話。
夜幕里,他站在昏暗的老巷裡,修長的身影落寞孤寂,握著手機,微微仰著頭,始終看向面前咫尺之遙的窄小院落二樓。
二樓的房間一直開著燈,她怕黑,有留燈的習慣,他再熟悉不過。
「阿知,我好想好想你啊。」
「想抱著你睡。」
「想你想的快要堅持不住了……」
男人對著手機低低訴說,聲音里儘是前所未有的思念。
即便對方聽不到,可他堅持說出心底最深處的痴念,舒緩自己多日來壓抑情緒。
亓官宴站了很久,整理好心情,戀戀不捨轉身離開。
他回到亓官家老宅後,將近十點。
張媽與顧姨已經下班,他便先將明天早上需要準備的早餐寫下來,認真把紙條貼廚房門口。
這樣,採購食材的人與張媽和顧姨上班後,能一眼看見。
亓官宴站在廚房門口,對著紙條看了半天覺得不妥,十幾道菜,等張媽和顧姨做完也過了飯點,他得先跟她們發個信息,讓她們提前上班,然後做完飯休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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