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攝像頭不需要靠得很近,就能捕捉到選手每一幀精妙的特寫。它照著月光下的阿妮,白髮的人類女孩兒靠在窗欞上,腿上放著一本書,把一路上采來的各種花朵捆成花束。
第三區很少有花束那麼脆弱的東西,這些種類不一的野花很難組合到一起。阿妮捆了一小束,抱著它親了親,忽然看向鏡頭。
飛行的小攝像頭都倏地緊張起來,機械圓球在半空中一抖。
阿妮對著它甜甜地笑了一下,諸多觀眾對這位「柔弱」獵人的微笑感覺到毛骨悚然。但她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說:「老師,我把這個帶回去送給你吧。」
她似乎想起這不鄭重,用雙手抱住花束,認真地看向機械圓球:「老師,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可以跟我交往嗎?我們可以牽手、擁抱、接吻,然後再——」
話語到了嘴邊,阿妮卻搖搖頭,不再說了,只是笑:「你願意做我的……」
話音未落,一聲嗤笑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在窗欞外不過半尺的距離,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鮫人露出身形:「你在跟誰告白呢?誰告訴你鮫人會同意跟外族通婚的,還是少做夢了。」
阿妮看向戴著狐狸面具的一號,她道:「學哥,別打擾我告白。」隨後轉過頭想要繼續說,下一瞬,狐狸卻馬上出現在身前,一雙冰藍色的眼睛逼近過來,盯著她的瞳孔。
他靠得很近,聲音有點煩躁:「你怎麼無視我。」
阿妮覺得莫名其妙:「我不是跟你說話了麼。」
「你現在不該考慮這些荒謬的告白,而是跟我分出勝負!」狐狸顯然有強烈的戰鬥欲望,他的黑色風衣上飛濺著斑駁的血跡,顯然手上也獲得了不少積分,或許還有人命,他困惑到近乎惱怒的程度,「你自己不主動過來送死,讓我地毯式搜尋過來找你決鬥,居然還在這裡搞什麼不務正業的告白?該死的戀愛腦!」
狐狸衝過來的瞬間,飛行攝像頭也跟著驚慌地躲閃了一下,怕兩位活祖宗交手傷害到自己。
阿妮看著他的狐狸面具搖了搖頭,伸手把男人推開:「等一下再說,我剛醞釀好感情。」她抱著花束,深呼吸,身體自發地模擬出人類告白時那種濃郁的情緒,心臟砰砰地跳起來,「麟,你願不願意做我的——」
「誰?!」
狐狸的聲音蓋過了她,語氣比目睹這一幕的諸多觀眾還更震驚。他的額頭上冒出青筋,牙齒咬得嘎吱嘎吱響,突然被激怒到了極點:「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這個玷污貴族的人類!」
阿妮臉上的微笑消失了,她放下花束,抽出腰側的電棍,面無表情地說:「學哥,你真沒禮貌,人只有兩個時間是不能打擾的,一個是告白,另一個是高潮。」
沾著血的小白兔說完這句驚世駭俗的話,將合金棍甩出來,用棍子的末端敲了敲狐狸的肩膀。她手中的合金棍帶著一股難以描述的香氣,甜膩的味道混著血腥味鑽入胸腔。
她濃郁的告白情緒還沒褪去,擬態出的心臟跳得一下比一下劇烈,腰側的觸手已經忍不住滑了出來,在作戰服的遮掩下緊貼皮膚地躲藏起來。
直播能傳遞出嗅覺,那股出乎常人的香氣讓很多觀眾都注意到了。同時,他們也被阿妮模擬出的情緒傳遞了一部分,呼吸不經意地急促起來。
「什麼味道……」
「好奇怪……」
確實好奇怪。
狐狸從身後抽出光劍,架住橫掃而來的長棍。電弧與流轉的光束彼此交融,他的虎口被震了一下,那股怪異的甜香離他最近,侵蝕、浸透,幾乎埋入他的四肢百骸,從每一寸肌膚與骨骼間紮根。
沒有人用熱武器,雖然兩人身上都有。兩人的近身纏鬥眼花繚亂,令人目不暇接。就是在這樣迅速的見招拆招里,占據上風的狐狸突然晃神了一瞬,掌心沁出一絲汗,刀柄下滑了半寸。
長棍挾著破空聲砸在耳畔,他耳側的珊瑚狀外骨骼猛然顫動,緊縮了一剎那。這次換成阿妮的臉慢慢逼近他,太近了,雪白凌亂的髮絲下露出那雙淺到近乎透明的粉眸。
「你看,」她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是真的不能打擾的。」
狐狸劇烈而急促的呼吸,湧入身體的香氣讓他忍耐得非常痛苦。他抬手迅速的反擊,強悍的體能和耐力讓他眨眼間就掙脫了少女的鉗制。
好像有什麼東西模糊地拉扯了他一下,非常輕,像是幻覺。
阿妮被他掙脫壓制,下一瞬就輕盈地跳出了一米多的距離。她認真地盯著狐狸,自顧自地說起話來:「學哥,你認識老師麼?你聽到他的名字好像很生氣。」
「不認識。」青年冰冷暴躁地質問,「你用毒?!」
阿妮笑了笑,白兔面具下傳來輕柔的哼笑聲:「沒有耶,只是摸了你幾下。」
「什麼??」狐狸無法接受這種回答。
她抬起手說:「我投降,可以麼?你把面具摘了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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