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觸器塞進對方的口腔後,卻不在狹窄的溫床里胡亂磨蹭,而是抓住墨綰的手,把他的手套摘下來。
他含著眼淚看過來,輕聲嗚咽,指節下意識地蜷縮。
阿妮抬手攏住他的手指,兩人十指交握。她捧著墨綰的手心,另一手在他掌心裡寫下「林絳」兩個字,問:「記住了嗎?」
墨綰想回答,卻說不出話,只能連忙點點頭。
「用舌頭重複一下我告訴你的內容。」她說。
他猛地握住阿妮的手指,含淚細碎地呼吸,可憐地想要讓大人放過他,但阿妮的態度無比堅決,這關係到兩人能不能取得蟲族的信任,也幾乎代表著墨綰到底會不會被審判處死。
墨綰得不到寬恕,只能費力地伸出舌尖,在觸器上重新描繪「林絳」這個代表姓名的單詞。
「是通用語啊……」阿妮笑起來,「蟲族語呢?」
蟲族語很複雜,只有阿妮這種很有語言天賦的特優生才能這麼快學會。墨綰吸了口氣,小心地舐過觸手末梢,把單詞印在她新生的感受器上。
觸手輕微地顫動了一下,很開心似的。
阿妮點了點頭,湊近過來,兩人鼻尖差一點貼在一起,雌性侵略般的氣息橫掃過來,讓墨綰渾身緊繃。
「我們是在S108星遇到的,那位人類狩獵者想要將你處理掉,是我買了你。你現在屬於我,是我的人。」她輕柔地低語,「寶寶,你聽懂了嗎?」
墨綰艱難地點頭。
雌性強壯的手臂擋在身後,他簡直為此難以呼吸。他見過太多一言不合就吃掉伴侶的蛛族雌性,她的毒牙——在這個姿勢下,她的毒牙一定可以瞬間咬死自己。
墨綰想要忍住眼淚,可是淚水還是立即失禁。他的指尖隱隱發抖,被阿妮緊攥在掌心,頂著對方的目光一點點重複她的話。
感應器接收到了他描繪出的單詞。
「我是你的。」是蟲族語,「我是被你買下來的。」
阿妮點了點頭,掌心抵住墨綰的後腰。他的黑色長髮落在手臂上,細膩順滑如絲綢。
「需要我規定一下價碼麼?」她問,「你覺得你值多少錢?」
墨綰委屈地搖了搖頭。
阿妮思索了一下,伸進他嘴裡的觸手軟綿綿地勾著墨綰,逗他做出反應。密集的感應器能將最細微的一絲收縮和吞吐都傳達給她,阿妮測試著感應器的生長情況,一邊提出:「那就……二十萬?」
墨綰睜大眼眸。
「挺多有錢人對蟲族恨之入骨,如果有落單的小蜘蛛,他們大概也有興趣把你買回去折磨。」阿妮故意嚇唬他,「還好主人及時發現了你,要不然你要被賣給變態了。」
嗯,她就是最變態的那個。阿妮在心裡非常滿意地想。
她隨口一嚇,墨綰卻盲目相信了。他臉上淚痕未乾,害怕地再次搖頭。
感應器上被柔軟的東西寫了「不要」這個詞。
阿妮緩緩抽回觸手。
他唇角微紅,淚眼盈盈地看著阿妮,就算觸手抽走了也沒哄好,雙方靜止兩秒後,阿妮懷裡猛地多了一個纖細清瘦的身軀。
他埋在她的鎖骨間,抬手擦著眼淚,發出哽咽啜泣的聲音。阿妮任由墨綰依偎在懷中,視線里映出對方男僕裝包裹著的、窄瘦的腰肢。
柔韌似一截楊柳。
她耳畔響起青年男性混著哭聲的沙啞呢喃:「不要……不要賣掉我。」
「要看對方出價多少。」阿妮很有閒心地玩笑,打開虛擬屏幕繼續看了幾個蟲族語單詞,「要是出到殺零一三的那個價,你絕對會被我賣掉的。」
肩上的衣料被他輕輕地磨蹭了一會兒,墨綰哭得更凶了,過了半晌才抽噎了一下,說:「主人,我會死掉的。」
阿妮瞥了他一眼,只看到墨綰濕漉漉的眼睫,像一把小扇子似的頻繁顫抖,淚水把纖長的雙睫黏得一簇一簇的。
「死掉了的話,我是不是就能另娶了。」她知道很多蟲族習俗,沒良心地聊下去,「一妻一夫制太落後啦,我看到星網上的匿名論壇經常討論蜂族執政官之一推行的一妻多夫政令,理由是雄蜂戰士沒有他們的女王提供營養支持,再強悍的身體也會陷入萎靡不振。」
小蜘蛛躊躇了一下,格外堅持:「不可以。就是……就是不可以,雌性出軌的話,會先把前任吃掉,你……」
「我吃掉你?」
「嗚。」墨綰嚇得不敢繼續說下去了,過了幾秒,又小小地抗爭了一下,「吃掉我也不可以。」
「知道了。」阿妮明白蛛族的習俗,雖然不平等,但理念上確實是詭異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離婚這種事特別傷「面子」,比讓男性死了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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