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伏在阿妮的肩膀上,抽泣聲低了低,眼眶通紅。
阿妮伸手給他擦掉流出來的粉紅液體,甜香的花蜜治癒了他身上幾乎所有傷口,對方雪白的肌膚又變得細膩無瑕。
柔軟的藤族也有韌帶痙攣,被拉扯到快壞掉的一天。
他埋頭掉眼淚,嗓子發痛:「……每一條……我都好好照顧了。」
阿妮親了親他的額頭:「這麼乖,不哭了好不好?」
凌霄閉上眼:「停不下來……我、我哭得眼睛疼。」
阿妮伸手蓋住他的雙眼,他黏在一起的濕睫在掌心抖動。她軟軟地貼著凌霄,抱著他:「我陪你睡一會兒。」
凌霄在她懷裡蜷縮起來。
阿妮摟著他陪對方休息,她也知道自己有時候對凌霄哥哥太過分了——如果過分的標準真的是他說得那個寬度的話,她確實該積極承認錯誤。
但認錯是認錯,改掉是改掉,這是兩回事兒。
阿妮轉而摸了摸他的小腹,她沒有多加干預,那個只存放胚珠的地方多承載了一顆擬態獸的卵。植物的胚珠那么小,被卵擠在角落,他到現在還沒有適應,在她的掌下輕微地發抖。
凌霄沒有睡著,紅著眼睛,紫眸濕濕地含著淚,看著她的時候像是某種控訴。
阿妮頓時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她訕訕地收回手,在心裡對他的胚珠道歉:對不起,藤族雖然是沒有母星的流浪種族,但人數還不算很危險,嗯……我們擬態獸快滅絕了,情況緊急,我不是故意的。
……不,她就是故意的。
阿妮有那麼一絲微妙的不好意思,她任由凌霄的花藤纏著自己,撫摸他的眼角,放輕聲音:「幹嘛這麼委屈呀,我哄你好久了,凌霄哥哥怎麼哄不好的?」
凌霄偏頭咬她的手,沒太用力,痕跡都沒有。他沙啞道:「壞死了。不要再叫這個,……就只叫名字。」
「哦。」阿妮老實點頭,小聲抗議,「可是你也總叫得客客氣氣的,你也要只叫名字。」
凌霄張了張嘴,像是不放得客氣尊重一些就會打破什麼界限。他一向孤僻,獨自流浪開始就沒有跟誰親密到直呼其名過。
他叫不出來,猶豫半晌。
阿妮睜大眼睛,突然理直氣壯起來:「居然還要考慮啊?我們都到這種程度了誒,要是再敢說什麼純友誼的話,我可……」
凌霄抬指抵住她的唇。
「疼。」他嬌氣地低哼,捧住她的側頰,磨紅了的唇輕輕在她唇間啄了一下,「再來我就接著哭。」
阿妮看著他片刻,抓住他的手挪下來,嘀咕:「水分這麼豐富的麼?還沒哭干。」
「快了。」凌霄淺淺地瞥了她一眼,藤蔓纏住她,低語,「快要乾死了。」
阿妮愣了下,有點兒臉紅。
她確實對凌霄溫柔一些,他這麼說,阿妮就把每一根觸手都安安靜靜地放好,讓藤蘿柔和地纏著自己,抱著他,陪到他睡著。
他在被子裡蜷縮成一團,枕著她的肩膀。
阿妮放在另一邊的通訊器震動了。她小心地護著凌霄的頭,讓對方躺在柔軟的枕頭上,隨後躡手躡腳地爬過去拿通訊器。
好在擬態獸比藤族還更像流體,藤蘿纏繞得如此緊密,她也可以在不驚動凌霄的情況下慢慢脫身。
阿妮披上衣服,戴好手套,走出門輕輕關上,免得吵醒他。她背靠門打開了通訊器,屏幕上出現了新的好友申請。
奇怪,她不是設置過屏蔽條件嗎?一般的粉絲應該查找不到她的通訊號,也沒辦法加——
阿妮視線一頓,見到對方暱稱上閃亮的金標。
【天使(已認證)請求加您為好友。】
天使……
天使?!
她吸了口氣,點擊通過。
在通過的下一秒,對方的消息跳出來,內容很官方,意思是她之前設置的派送時間聯繫不到她,而基因藥劑和獎金都要當面送出,所以請另行設置時間和地點。
阿妮愣了愣,撓頭,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怎麼沒有一個副腦提醒一下。
唔,難道是每一個腦子都在琢磨怎麼往凌霄哥身體裡鑽嗎?
她發消息:現在就可以,在XXX餐廳,可以嗎?
阿妮想了想,又補充:我請你吃飯。
消息發過去不久。
天使: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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