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個奇怪的生物卻是在她身側,似乎,躲在了她身後。
墨綰有點著急。
他只好伸手拉住一條小觸手。那條小觸手在制定員工職位安排和薪資計劃,被拉住的時候呆了兩秒,似乎在想自己按了兩下怎麼沒動靜。
小觸手在他掌心裡微微旋轉,滑膩的觸感讓墨綰一下子心跳起來。他記得它,在不算太遙遠的回憶當中,他記得這條觸手尤其喜歡鑽到喉口裡去,他腦子裡被喚醒黏膜被侵入那頭皮發麻的觸感。
他嚇了一跳,猛地鬆手。小觸手打了個問號,彎曲著滑過來湊到他面前。
墨綰不能說話,指了指阿妮,然後面露祈求的神色。觸手啪地纏住他的手腕,將人帶到阿妮面前。
她畫圖的動作早就停了。
觸手拉過來的同時,阿妮伸手摟住他的腰。小蜘蛛被她一隻手環在身後,抵著腿根抱住,這個姿勢有點微微懸空,無法借力,有一點兒像抱什麼物件兒的方法。
他驟然屏息,膝蓋下意識緊貼在她身上,腰挺得很直,渾身繃得像弓弦。
阿妮以為他靠過來是因為控制儀里的藥劑不夠用了。
接收信徒期間,都是小墨照顧她的飲食起居,他不放心別人,更不喜歡機器人,很多時候墨綰不被需要的時候,他都會像一隻真正的蜘蛛一樣,安靜無聲地待在某個角落,說不清是在窺伺、還是在結網。
只有更換控制儀藥劑、檢查抑制情況,他才會主動靠過來。
阿妮習慣了,她熟稔地打開控制器的兩個插入槽,補充了注射器里的鎮定劑。就在她繼續換另一邊的時候,墨綰手指微顫地輕攏住她的手,低低地嗚咽了幾聲。
含糊而輕柔。
阿妮望著他浸著水,墨色濃郁的眼睛:「怎麼了?」
她這麼溫和的詢問,墨綰瞬息抵抗不住。他垂下眼,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下來,像蔫巴巴的小貓低哼一聲,哽咽著。
阿妮看了他幾秒,伸手拆控制器兩側的伸縮帶,驗證通過後,跟金屬連接環過腦後的帶子收縮回去,她取下控制器,看到對方磨得通紅的唇。
她伸手擦掉墨綰唇角的淺粉痕跡。
他盯著阿妮的眼眸,遲鈍地意識到大量空氣不再通過儀器、直接湧入了肺腑。停滯兩秒後,墨綰劇烈地呼吸、咳嗽起來,他壓抑到近乎於無的哭聲悶在喉嚨里講不出來,只是無助地抓著主人的手,抓著她的衣服,然後鑽到她懷裡去。
靠在她的肩膀上,墨綰才終於哭出聲音。他喃喃著說:「有奇怪的東西……在你身邊。」
阿妮知道是什麼,她說:「你就是我身邊最奇怪的了。」
墨綰的聲音一下子消失,像按了暫停鍵。他借著對方的體溫,才找回一些膽量拉住她的手,給阿妮看自己被磨紅的唇角、發酸的牙齒,長到拖地的黑髮密密地拂落在她身上,隨著男人隱蔽無聲的流淚而輕輕搖曳。
「對不起。」他低低地說,「我知道錯了……以後,我會問你的。」
「問我什麼?」
「能不能除掉……」墨綰捏著自己的手指,他被絲綢蒙住的喉結輕咽了一下唾液,鼓起勇氣這麼說,「你允許的話,我才會動手。」
他又用這張可憐的臉說出了非常可怕的話。
阿妮無奈地嘆氣,隨後又笑起來。她靠近墨綰,跟對方的眼眸對視:「滿腦子都是附屬別人的傢伙,一點兒魅力都沒有噢。」
墨綰瞳孔緊縮,他渾身僵住,腦子裡被攪成一團漿糊:「我……」
「我有事情要交給你。」阿妮說,「基地初步建成的時候,我隨時會因為參與狩獵任務離開,我想你幫我訓練一隻教廷衛隊……從信徒和奴隸里挑選組織起來,你會變得有用的,對吧?」
這是阿妮見過他殺人後,才提出的要求。
那個冷酷的、兇悍的冷血模樣,使她轉變了印象,阿妮覺得,小墨的殘忍讓他更強大,更有魅力了——只要這種殘忍是可控的,她就會喜歡。
墨綰下意識道:「我?可是我……」
阿妮道:「你想說你做不好是嗎?」她停了一下,並沒有勸說太多,「可惜,那還是繼續戴好控制器,消除毒素和危險性,當一個溫順的附屬者吧。」
阿妮低頭調好了裡面的劑量,按住他腰身的手臂收緊了一剎,將儀器拿起遞近——器械在燈光下閃著冰冷的光,那光澤讓墨綰脊背生涼,他瞬間回憶起乾澀痛苦的吞咽,想起不能訴說發聲的可怕。
本能般地,他覺得自己錯過了一個能陪伴她更多、走得更長遠的道路。墨綰驀地抓住了她的手。
阿妮看了一眼他的手指,挪回目光,盯住那雙墨黑的眼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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