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他攏緊衣領,漸漸冷靜下來,「不是別人的示好,也沒有其他狩獵者盯上我,你別擔心。」
「這只是搪塞我的藉口。」阿妮判斷道,「你有事瞞著我。」
凌霄攥著衣領的手指滲出冷汗,他指節用力得發白,控制自己擺出一張疏離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臉,壓著聲音中的異樣表明態度:「阿妮小姐,我們也還沒到彼此不需要隱瞞的階段。」
阿妮被這句話噎住了。
「凌霄。」鏡子中映出她微蹙的眉峰,「你每晚睡在我旁邊,隨時讓我撫摸你的身體,藤蔓一發現我的氣息就會殷勤地纏上來……你在我耳邊說過無數次,不要走,不要離開你,會睡不著,會整夜都不舒服,每一個字我都聽你在耳畔喃喃地重複過許多遍——現在你說,我們還沒到不需要隱瞞的地步?」
她頓了頓,說:「我知道你一貫喜歡逃避退縮。我知道你向來選擇平庸但穩定的結局。我這麼溫柔縱容地對待你,不是為了讓你隨時想著跟我劃清界限的,你讓我覺得,我對你格外好根本就沒有用,你總是想翻臉就翻臉。」
「……你一直都好。」凌霄垂著眼帘,沒有跟她對視,「你在誰身邊大家都喜歡看,這是因為你扎眼,你出挑,你比別人強。我是攀高枝才能活到現在的。」
「……」
「你對我好的確用處不大。」他說,「我是一株藤蔓,血是冷的,心也不會熱起來。」
阿妮靜靜地看著他,片刻道:「是這樣嗎?」
他抿直唇線,停頓了很久,點頭。
凌霄沒等到她的下一句話,但近在咫尺的腳步也沒動。他小心地抬眼,驀然被幾條停在面前的觸手卷過去,押進了阿妮的懷裡。
她的觸手捆住凌霄的手腕,收攏著向後別過去。其中一條勾著凌霄的腰,把他輕盈的身體帶起來壓坐在洗漱台上。
阿妮的膝蓋擋著他的腿,沒讓凌霄併攏。他被碰到的地方隱隱發麻,支撐多時的眼底瞬間濕潤起來,她的手捏住凌霄的下頷,聲音在耳畔響起。
有點發冷,她說:「那我要討債了,沒問題吧?」
凌霄呼吸微滯,他突然劇烈地掙紮起來。阿妮攥住他的手腕,感覺掌下纖細的手腕幾乎要硬撐著折斷了,纖薄肌膚下青筋震跳,忽然間,凌霄哽咽著叫了聲:「……阿妮。」
為這聲稱呼,她停下撕扯的動作,淺粉的瞳孔望著他的眼。
淚珠從他眼睛裡直直墜落下去。
長睫滴透,吐息錯亂,蒼白的臉頰映著微啟的唇。
凌霄低頭,靠著她的肩膀把壓不住的哭腔咽下去,他說:「但是,你對我來說太好了,我不會喜歡你。」
「……」阿妮沉默了幾秒,「你只愛自己,藤族一貫如此,我知道。」
「不是這樣的。」他道,「我希望你沒那麼好……希望你是病的、壞掉的、殘缺的,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會疲憊不堪,什麼時候會支離破碎。我根本就高攀不起你,只值得被你玩一玩就扔到一邊,至於你的心,我連一道能走進去的縫隙都看不見。」
「……什麼?」阿妮勾起他的下巴,盯住他的神情。
凌霄知道她應該不會理解得太多,她出道以來一向順風順水、光輝璀璨,正是因為他覺得阿妮小姐不會理解他這些話,怔怔望著,反而說了下去:
「我只能隱瞞起來。」他說,「因為那樣更看不到你在想什麼,你因為什麼才陪著我,因為什麼才對我好?我寧願你無知無覺地占據精神優勢,如果我告訴你,如果我不掩飾,不偽裝,百分之百真誠地跟你說,我……」
他停了一下,道:「我愛你,像愛我自己那樣。」
阿妮的眼神動了動。
「如果我這麼說,你就能連同身體、到心,完全站在居高臨下的位置虐待我了。」
他說完了。
「但事實是,」阿妮嘆了口氣,她的胸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輕微地撞動了一下,這種感覺很奇怪,「我沒有虐待過你,我還認真地追求你,見到你的每一面我都會第一時間感到高興,就因為你覺得高攀不起,就不斷地想要拒絕——到底是誰高攀不起啊?」
她貼過去輕輕啄了一下對方的唇,凌霄呼吸更亂,艱難移開目光:「我很需要你,但我不想……不想……」
不想愛得太過,連自己的主見都沒有了。他說不出口。
他恍惚了一下。阿妮抱住他,觸手卷著他的腰拉起來,將凌霄整個摟到懷裡——也是因為這樣,觸手無意間滑過去時,忽然沾到了一點濕濕的液體。
阿妮一開始還沒注意,她趁著凌霄沒想出什麼話來氣自己,在對方宕機的時候又親了親他,凌霄還沒回神,她的觸手又碰了一下對方的胸口,挪到慣常給他揉的地方,把尖尖捲起來揉了一下總是不舒服的心臟部位。
好像摸出了什麼流體湧出來的聲音。
……?阿妮愣了愣,目光挪過去。
小觸手也呆住了。
「等一下,不要……」凌霄的手腕被觸手猛地收攏束緊,攥得他根本無法遮擋,其餘藤蔓都被另外一條觸手盤卷著壓住,話音未落,阿妮已經扯開了他身上的外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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