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看起來很漂亮規整的藍莓果凍靜靜地躺在盤子中央。
她看起來很美味。
美味的同時還長得有點像擬態獸幼崽——像她女兒。
老師的那枚蛋?圓圓?!
阿妮下意識盯著藍莓果凍忘了交談的內容。天使順著她的目光往下挪動,無形的掃描功能蓋過面前的幾個小甜品,著重在藍莓果凍上停留了半秒。
「這是什麼?」天使瞥了她一眼,從旁邊拿起銀質的小叉子,鋒利閃光的叉子尖端靠近那隻小果凍——
這隻淡藍色的透明小果凍似乎抖了一下,是錯覺嗎?
他的手腕驀然被抓住,阿妮緊緊攥住他的手,語調有些急促:「幹嘛呀,你又不能吃這種東西。」
小果凍偏向媽咪的方向,在天使不注意的時候慢吞吞地、一點點地挪動。
「它好像不是食物,是……」天使沉思停頓。
阿妮趕緊把他手裡的小叉子拿走,分出一個小盤子將藍莓果凍夾走,隨後拍了拍天使的肩膀,一本正經地忽悠他:「你們智械怎麼會懂食物,稍等我一下。」
天使盯了她一眼,他知道這只是某人搪塞自己的話,不過並沒有深究。
說完,阿妮端走小盤子避開了其他人的目光,找到一個偏僻的露台。她梭巡了一下周圍監控的方位,在監控的死角伸手摸了一下藍莓果凍的表皮。
濕潤的手感連通兩人的氣息。
圓圓猛地抱住她的手指,然後嘿咻嘿咻的涌動身軀卷上去,朝著媽咪的手心蠕動。阿妮抬指捏住圓圓的邊角,小幼崽形狀不規律地亂扭了幾下,毫無掙扎的空間,於是被媽媽捏著命運的一個邊角,流體向下垂落。
幼崽沒有擬態的情況下是不能發出宇宙通用語的,只能以擬態獸的方式溝通。
圓圓彈了彈身體,扒在媽咪手上,發出「嘰嘰」和「啾啾」的聲音,交錯著響起,這聲音很像是某種黏糊糊的東西被按軟揉扁。
「剛剛破殼的?你爹呢,老師還在那裡嗎?」
圓圓動了動身體,做了一個點頭的動作。
「你掉到餐桌上會被別人吃掉的。」阿妮嚴肅道,「參與宴會的人身份都很特殊,用這種方式獲取他們的擬態很容易被發現。」
按理來說,圓圓應該有從老師身上獲取初始擬態,她應該是一隻……呃,小龍女才對。
「我們回去找他。」阿妮想把圓圓放進口袋裡,但她今天穿得是禮服,禮服上幾乎沒有設計可以藏匿物品的東西,她的動作停了一下,小果凍啪嘰一聲黏到她手背上,往禮服的花邊兒袖口裡躲了躲。
她試了一下,圓圓扒得很牢固。
阿妮轉頭走出露台,立刻折返回自己的房間。她才一露面,忽然有人叫住她。
「阿妮選手——幸會,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許多賓客為這道聲音避讓開。
那是一個半身勳章、穿著繁複服飾的老人,滿頭花白髮絲的弗蘭德.卡科諾議長。他身邊之前圍滿了各個組織受邀而來的領袖,身後是那位異能為引力、NO.07的基因戰士。
阿妮瞟了一眼他身後的那位狩獵者。狩獵者比弗蘭德議長要高一些,跟其他保鏢不同,他看上去相當閒散,黑髮與白髮交錯,面龐俊秀,渾身透著一股懶怠頹喪的勁兒,好像自己不是在工作,下一秒就會原地困得睡過去。
「你好。」弗蘭德議長很給面子地伸出手,微笑。
阿妮看了一眼他雪白的手套,伸手淺淺回握:「初次見面,幸會。」
「你終於跟那台討厭的機械分開了。」弗蘭德毫不留情地顯示出對智械的偏見,「天使,不過是智械之主為了稱頌自己神的身份,才命名下來的工具。智械族總是將他當真正的天使宣傳,蠱惑底層民眾,實際上羽族那一分支的滅亡跟他們脫不開關係——阿妮選手,你不會已經完全傾向於智械了吧?要警惕那位母神,要是有一天人類經歷痛不欲生的浩劫,那一定是它乾的。」
表面上看,她跟智械的關係相當緊密……起碼跟天使是這樣。
五位議長之間的矛盾上升到連掩飾都略顯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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