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太太實在太無恥了!雖然她們心中仍是有三分不信徐夫人會讓徐小姐回來爭家產,但私心的天平已經有九分倒向徐小姐了。
可她們畢竟是外人,怕說多了惹主家不悅,反而會更為難起徐小姐來。許媽媽正斟酌著怎麼開口,忽
聽得身旁的菱兒大聲說道:
「太太,你是不是欺負我們沒見識呀?你們大戶人家買宅子,怎麼跟我這窮苦老百姓一樣數著人頭買,一點兒空院子都沒有?還是說你們徐家根本就沒打算再添丁,所以用不上空院子?」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除了霍巡和張彌,其他人都不可思議地看向菱兒:這種話是能對主家說的嗎?
她們不知道的是,菱兒從小就在江湖學武,養成了一副直爽率性的脾氣。賣身給徐復禎後,徐復禎也是把她當護衛來看,因此她是一點為人奴僕的覺悟都沒有,想到什麼就心直口快地說了出來。
徐復禎差點要笑出聲來。菱兒長這麼一張好嘴,她從前怎麼沒發現?
六太太氣得臉都紅了,拿著帕子的手顫顫地指著她,怒不可遏道:「你、你這賤婢!誰教你這麼說話的?來人……」
眼見六太太要發難,徐復禎開口打斷六太太的話,道:「六嬸嬸,你是不是搞錯了一點?我不是以徐家七姑娘的身份回來祭祖的。我是以徐家二房的身份,代表的是我父親、我祖父。怎麼安排我的住處,應該由我跟大老爺商量才是。」
六太太吃了一驚,神色變幻不定地看著她。
一個小丫頭,哪來的資格代表她爹、她祖父,跟大老爺平起平坐?誰教她說這種話?二房那個姑奶奶長興侯夫人?
見六太太不說話,徐復禎便好整以暇地取過茶盅喝茶:這種事誰先沉不住氣誰就落了下風。
那茶盅是明徹如冰的定窯白瓷,觸手細膩溫潤,不是凡品。徐家就這麼隨意地拿出來待客,可見這樣的瓷器在徐家就是尋常用具。方才一路走來,目之所見的景致也是非常典雅講究。她跟著徐夫人理了一段日子的帳,知道這些講究背後堆砌的都是銀子。
徐復禎的母親留下的嫁妝雖不少,但徐家人肯定不是全指望著她娘的嫁妝過活。就比如說東陽巷這樣的好地段,也不是有錢就能買的。徐家的二老爺、三老爺和八老爺都在外出仕,他們會不會也是霍巡口中那些發民難財的官員呢?
徐復禎指腹輕輕地摩挲著瓷杯陷入了沉思。
此時六太太全然不知徐復禎的心思已飄到別處。六太太尚在揣摩是誰讓徐復禎說出方才那番話,此刻定神看了她一眼,卻見她氣定神閒地安坐不動,仿佛她才是這裡的主人。
六太太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是誰說她性子柔婉和順的?看那姿態,那神情,就不像徐姑奶奶教唆的,倒像她自己做的主!
可惜她到底輩分低一頭,又是個女孩,拿捏她還不簡單?
六太太冷笑一聲開口道:「七姑娘,二房不是你說代表就能代表的。要是你姑母說這話還有點份量,你一個沒出閣的小姑娘講這些未免有些胡鬧了。」
徐復禎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似乎並不意外六太太會這麼說。
但她也沒有順著六太太的話,而是微微一笑,道:「六嬸嬸,我得提醒你一句:方才有句話你說錯了。二房不是沒人了,我和我姑母都姓徐呢。我祖父雖走了,可中書省還有不少他的同僚和門生,我姑母也未必不能在那些人面前說上話。」
六太太有些不以為意地看著徐復禎。京城天高皇帝遠,那徐姑奶奶就是再有權勢,自己也沾不上她的光。姓徐的能在誰面前說得上話,跟她有什麼關係?
徐復禎只作不察,繼續說道:「中書省下轄國子監,聽說六嬸嬸膝下的九堂弟學問很好,明年就要應童試。若是過了童試能到國子監進學,想必學問會更加進益。」
六太太原本打定了主意不聽她詭辯,可一聽這話心思不由活泛起來。
她丈夫徐六老爺不是讀書的料。雖然六老爺管著族裡的銀錢開支,可是大房的妯娌裡頭,大太太是宗婦,二太太是五品宜人,那兩人都明里暗裡地瞧不起她。若是她兒子早早中了進士,將來給她掙個誥命,還不得嫉妒死那兩人?
六太太心動起來,可惜她到底沒有話事權,否則她能即刻給徐復禎安排一間上房。
她心一橫,道:「你姑且等著,我去請大太太來。」
六太太站起身來朝外走去。出了花廳,她又一拐,竟拐進花廳後頭的屋子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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