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復禎也慢悠悠道:「要封就把這畜生一起封了,要是不封這名單上至少劃掉一半人。否則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相爺看著辦吧。」
彭相略一思索,給畜生封侯,定要叫旁人恥笑他荒誕;可名單上劃掉一半人,他手下那些人就要不滿了。一邊是面子,一邊是里子,她可真會捏人七寸!
他一拍桌子:「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徐復禎立刻回擊:「太后是女子,皇上是小人。相爺說這話莫不是起了反心?」
彭相氣得吹鬍子瞪眼。平時樂得在朝議上看她給成王的人添堵,沒想到她這麼快就開始對付起自己來了!偏偏太后那個蠢女人又只聽她的話!
眼下正是春闈期間,不能給天下士子看了他的笑話,那就只能虧待一回手下的人了,大不了給他們許諾以後再補回來就是。
幾息之間,彭相已經做好了決定,面沉如水地抽走她手中的奏擬,冷笑不迭道:「老夫這就發回中書省重擬,徐尚宮滿意了吧?」
徐復禎微微一笑,又道:「劃掉一半人以後,除了樞密使,剩下人的封賞可以再減半。」
說罷,她不等彭相反應,轉身走出了值房。
二月十四,河東軍押送著第一批北狄賠償的戰利品進京。當日京城萬人空巷,全擠到大街上去迎接凱旋迴京的將士,三衙兵馬不得不悉數出動維持秩序。
自盛安帝登基以來,對外戰役十有九敗,何曾有過這樣的大捷。上一次對外碾壓式的勝利,還是平貞朝收服西羌那會兒。
文武百官登臨午門城樓迎接班師回朝的將士。
午門正對的朱雀大街兩側擠滿了觀瞻的百姓,可以容納五輛馬車並行的街道卻空闊平坦,靜待回京的軍隊。
徐復禎站在小皇帝身側遙望著空闊的街道。
身後的百官低聲說著這次帶回了多少珍奇的物資,只有小皇帝輕輕問道:「女史,少師要回來了麼?」
徐復禎抑制不住語氣的雀躍:「嗯,他要回來了。」
遠方已經傳來整齊的馬蹄聲響,率先入目的是河東軍青底紅字的旌旗,她在河東見過無數回的了。當頭是兩個騎著高頭大馬持旗的軍士,其後是戴著紅纓玄盔的將領,兩側各自並行著兩列步兵。
見到軍隊,兩側的百姓們立刻歡呼起來。
如潮浪涌的呼聲中,徐復禎一下子認出了霍巡的身影。離得太遠她根本看不清形容,只是一看馬上那挺拔如松的輪廓就知道是他。
沈眾這一回沒有進京,還留在河東整肅軍伍。這趟是由霍巡領著各軍將領、三千河東軍士押送戰利品回京,因此他當仁不讓地跟在執旗兵的後面。
他身上所穿的玄甲更襯出面龐線條的英挺剛毅,徐復禎卻覺得他黑了些,也瘦了些。她鼻尖隱隱發酸,在苦寒前線捱那麼幾個月,肯定吃了不少苦。
這時他抬眸望了過來,朝這邊輕輕點了一下頭。
徐復禎心中一動,笑容還沒綻開呢,忽然意識到他看的應該是她身側的成王。
她悄悄撇了撇嘴。
午門大開,百官簇擁著皇帝下了城樓去接見將士。
下去的這會兒功夫,隊伍已經行進到門口。
眾將解甲下馬,跪地參拜皇帝。
凜冽的風吹來將士們玄甲上的冷鏽之氣,帶著一股熟悉的河東的氣息。
徐復禎悄眼看霍巡,他正同成王說話,一眼沒往她這邊看過來。她覺得那河東的氣息又遠去了些。
宮裡給眾將士設了慶功宴,宴席上她也沒有機會跟他說上一句話。更可惡的是,他都沒往她身上看一眼。
她忽然懷念起河東的時光,在那裡他的眼神時刻落在她的身上。可回到京城,又要裝作一副不熟的模樣了。她恨恨剜了霍巡身旁的成王一眼。
慶功宴散後已是暮色四合。
成王另外給霍巡在鳴風樓設了接風宴,出席的都是他派系裡的高級官員。
席間眾人推杯換盞,除了問些河東的戰事,又高談闊論著三月的春闈。
直至酒過三巡,成王這才笑道:「介陵這趟在河東屢立奇功,想必安撫使已經心悅誠服了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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