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嵐領命而去。
徐復禎又對徐夫人道:「姑母,我去跟世子說點事情。讓芙容先陪您說會兒話。」
徐夫人點了點頭,又叮囑道:「你們好好說話,別又鬧起來了。」
徐復禎匆匆走到門口,忽然想起姑母方才的話,連忙回頭道:「不許給霍府送賀禮,一根線都不許送!」
徐夫人納悶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轉頭問沈芙容:「她和介陵這是怎麼了?」
沈芙容雙手抱臂,閒閒笑道:「要我說,這兩人就是愛鬧彆扭,給自己找罪受!一個要娶,一個又不肯嫁;於是要娶的那個不肯再越雷池,不肯嫁的那個卻覺出了失戀。」
徐夫人瞠目結舌地聽沈芙容說完事情的經過,緊鎖著眉頭道:「還沒嫁娶本就不好摟摟抱抱,介陵倒是知禮數的孩子,只是禎兒這回實在胡鬧!」
她想著更該登門去送一回禮了,別叫人家對禎兒寒了心。
沈芙容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這徐夫人怎麼比她娘還古板!
那頭徐復禎已經走到了側廳,見秦蕭穿了一身影青色窄袖錦袍,正背對著她負手而立,打量著廳里的情形。
她立在門口輕咳了一聲。
秦蕭回過身來,日影透過窗邊的竹簾在他臉上打下細細的亮影,照得高挺的鼻樑上的淡紫斑痕愈發清晰。
「你來幹什麼?」她的目光忍不住在他的鼻樑骨上溜了一圈。
秦蕭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毫不避諱地撫上鼻樑,略有不快地說道:「怎麼,你很高興?我這拳可是替你挨的。」
徐復禎冷覷著他。秦蕭真會給他自己貼金,霍巡為什麼打他,還不是因為他軟禁她的事?
秦蕭見她那對琉璃珠子般漂亮的眼睛淡漠地掃著他,心中愈發怫鬱:「你這對眼睛拿來當擺設我都嫌呆!」
徐復禎冷不防被他罵了一句,登時面色不虞:「我惹你了?」
秦蕭冷笑:「你可真會挑男人,你知不知道他那天當著成王和許多人的面,把你撇得乾乾淨淨?要不是替你不平去跟他理論,我還犯不著挨這一拳!」
徐復禎梗著脖子道:「誰要你多管閒事了?我就是被他始亂終棄,也輪不到你來替我不平!」
「你!」秦蕭氣急,「你犯得上這麼自輕自賤麼?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你少自作多情!」徐復禎心裡沒來由地氣惱,「我做什麼跟你半點關係沒有。不過你要是能被氣死,那就快去死好了!」
秦蕭火冒三丈,上前要來抓她。徐復禎忙往後退,張口要喊人,卻不防撞進一個暖香的懷抱里。
她回頭一看見是徐夫人,忙躲到了徐夫人身後。
「又吵架了是不是?」徐夫人無奈道,她一個眼刀飛給秦蕭,「就不知道讓著點你妹妹?」
秦蕭沒說話,徐復禎心裡卻想:完了,他這小心眼肯定又要記恨姑母偏心了。
一想到等會兒徐夫人還要跟他回府,她連忙道:「姑母,是我不好,我太衝動了。」
說罷,憤憤地睨了秦蕭一眼。
他卻知道她為何服軟,因而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徐復禎心中悒忿難消,卻只能好聲氣地送走了徐夫人和秦蕭。
她站在門口,有些怔忡自己方才怎麼會那麼衝動跟秦蕭吵架。
她一壁琢磨秦蕭方才的話,忽然茅塞頓開:他說霍巡在成王面前把她撇得乾乾淨淨!
雖然知道現在還不是公開的時候,可她倒巴不得霍巡被成王猜忌,這樣他走投無路只能回到她的身邊。可是霍巡把她撇得乾乾淨淨,她的小心思落空了,所以因此氣惱嗎?
還是因為他當著成王的面不認她,而當著她的面又能跟成王割席,所以她才生氣呢?
會不會他早就知道她會拒絕,所以才故意跟她說那樣的話。那要是她突然同意嫁給他,看他怎麼圓?可萬一他真是做好了舍下蜀中的打算,那被動的可就是她了。
徐復禎連忙拋開這個想法。她不願意這樣忖度霍巡,她也不願意把對付其他人的心眼用在他身上。
次日她陪小皇帝去上課,過來講書的竟是王清昀。
小皇帝如今還在開蒙,按例未時由少師授課,申時由少傅講經。
徐復禎問他:「霍大人告假了?」
王清昀將經書一放,納悶道:「徐尚書不知道麼?霍大人已經辭去少師一職了。」
什麼?徐復禎吃了一驚,她這幾日不在宮裡,怎麼這麼大的事沒人告知她?
「什麼時候的事?」
「大朝會之後就辭了。」
徐復禎氣得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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