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驀然握住晉子瑾的手,「小瑾,你覺得阿娘是個瘋子嗎?」
晉子瑾看著她惶恐的目光,「不是。阿娘不是瘋子。」他伸手撫摸上她未受傷的半張臉,「別害怕,阿娘在怕什麼?」
虞珧摟住他,「我怕我瘋了,南趙抵抗不了晉國,南趙就亡了。」
「南趙沒事,阿娘。相信我。」晉子瑾拍了拍她的後背,感覺到她的緊張惶恐略微放鬆,「想家了嗎,我讓你哥哥給你回封信,好嗎?」
虞珧直起身看著他,試探著小心翼翼地懷疑,「可以嗎,小瑾可以做到嗎?」
「可以。」
虞珧還是不太信,但又怕自己的不相信讓小瑾傷心,點點頭,再次摟住他的脖頸抱緊他,「這裡只有小瑾還關心我。」
晉子瑾微垂著眼帘哄孩子似的輕輕拍著她,「那就不擔心,不害怕了。」
「小瑾知道我有哥哥?」
「嗯。」
「小瑾還知道什麼?」
「那要看阿娘問什麼。」
虞珧一時間無從問起,作罷。總歸在她心裡,小瑾不會害她。
「父皇會傷害你,阿娘。不要去找他。」
虞珧沉默。白日裡所見到的晉文偃確實讓她害怕。
她見到他就會有種從記憶深處滲出的退縮感。
「他不是個好父親,小瑾。」
「他不是個好人。」晉子瑾回答她。
「可他終歸是你的父親。」也是她逃不掉的牢籠,她只能往前走。
和親這條路,沒有回頭路。
晉子瑾未答,「阿娘塗藥吧。」
虞珧放開他,目光落在他臉上。強迫自己移開。
她會對小瑾生成依賴症的。
離開他,會不安惶恐,無比驚恐。
這個可怕的晉國,晉皇宮。
若不是為了南趙,她活不下去。
將臉上的傷塗抹上藥膏,虞珧轉身將小藥罐遞給晉子瑾,微微一笑,「手臂上,小瑾替我塗。」
晉子瑾伸手接過,靜靜給她手臂上的淤青上藥,「阿娘身上有傷嗎?」
虞珧搖頭。她笑眼盈盈,「阿娘見到一個和小瑾一樣的人。」
晉子瑾蓋上藥罐的動作一頓,抬頭迎上了虞珧的目光。
「但他和小瑾也不一樣。阿娘喜歡的是你。你才是小瑾寶貝。」
晉子瑾不語。
⑴註:全詩出自詩經《國風邶風泉水》
第5章
虞珧見他看著自己,笑著起身推他到鏡前為他束髮。
褐色的雙魚檀木梳,順滑的梳過烏黑的髮絲。
「小瑾的頭發生的真好。」她如昨日一般,俯身又湊近在鼻尖蹭了蹭。
她的喜愛可以遍及到他的每一根髮絲。目光是剔透的晶瑩的,愛意滿盈。
晉子瑾看著鏡子裡的虞珧,看她為他梳起頭髮,戴上玉簪。
二人雖相處有半年,但彼此之間並不了解。
虞珧認為晉子瑾是自己一直帶在身邊的孩子,無什不了解。不知道的都是她記性不好忘記了。
晉子瑾只當一切一場夢,一個夢中人,無必要多管。
虞珧將木梳放在妝檯上,轉身看著晉子瑾,「阿娘今日將小瑾洗乾淨了,香香的。雖然不是小瑾喜歡的香。」
晉子瑾抬頭看著她,「洗得那個娃娃?」
「那是小瑾。」虞珧認真與他說。
「那是小瑾?我呢?」
「你是小瑾。」
「那個娃娃是我?」
「是小瑾。」
晉子瑾未再糾結那個娃娃到底是什麼。
他從虞珧身側繡著粉荷的佩囊里拿出香脂,打開蓋取出一點在指腹,握起虞珧的手腕,抹在她的內腕。拉到面前聞了聞馥郁的香氣。
虞珧問他,「和小瑾身上的一樣嗎?」
「一樣。」說著,笑了下。握住她的手,「我帶阿娘,看看這裡吧。」
還不待虞珧理解他所說。晉子瑾拉著她,一手推著輪椅往外去。
庭院沐浴於晨曦的微光,花壇中初綻的春芳沾著晨露。
虞珧與晉子瑾在殿前看到一雙蝴蝶在芳草間飛舞。
「阿娘可聽過梁祝?」
虞珧不曾聽過。
「這是晉國流傳的故事。我講給阿娘聽。」
虞珧推著晉子瑾出寢院,聽他給她講晉國的民間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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