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蕪緊緊抱著虞珧,仿佛想要將自己縮起來。虞珧感受到她無法克制的顫抖,還有耳邊壓抑不穩的喃喃氣聲,「不要不要……」
她不知她怎麼了,肩上還有她留下的溫熱濕意浸透了肩頭的衣料。
輕聲提醒她道:「皇后,殿下讓您治罪呢。」
虞珧看向晉子瑾。
覺他與晉文偃相似極了。
酈蕪仍沒有反應,虞珧拍了拍她的後背,「皇后娘娘,您不說話,她要跑了。」
酈蕪恍惚找回一些現實的理智。
諸相玟見情況不妙,已是轉身想要走。東祿攔住她,「德妃娘娘,皇后宮裡可不是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酈蕪的聲音適時響起,「德妃到靜和宮鬧事,攪擾本宮與諸位姐妹聚會。」她像是冷靜了下來,「杖責三十,禁足三日。」
杖三十,多少帶著私人恩怨。
諸相玟大叫起來,「你自己發瘋,你要打我三十?就算你是皇后……」
「本宮是皇后,你以下犯上。」
酈蕪打斷她的話,倚靠在虞珧身上整個人仍似無力支撐起身子,唯獨聲音聽來還擲地有聲。她沒有回頭,怕看到晉子瑾。
晉子瑾聽她發話,目光示意東祿幹活。
東祿立刻叫人將諸相玟控制住,無視她的叫嚷。
「皇后,你便是這般做皇后的嗎?假公濟私。你問問她們,你憑什麼!」
東祿煩躁地揚手扇了她一巴掌,「德妃冒犯皇后,奴才這是替皇后打的。」
諸相玟呆滯住,不可置信她竟會受此屈辱,要再吵嚷,東祿從飯桌上夾起一塊米糕塞進她口中,「這算是皇后娘娘請德妃娘娘吃這頓飯了。帶下去吧。」
看人遠去,不耐地低斥一句,「吵死了。」
在場所有人噤若寒蟬。
晉子瑾向虞珧、酈蕪又看去一眼。虞珧灰黑清潤的眸正靜靜看著他。
酈蕪仍是趴在那兒,背對著他。
他收回視線。
東祿帶笑看著眾人,躬身行一禮,「德妃娘娘擾了諸位娘娘的興致。若是諸位娘娘還有興致在,可繼續將這頓晚膳用完。奴才這就讓人換一桌上來。」
他吩咐靜和宮的宮人更換桌上的飯菜,又向酈蕪走過去,俯下身,「殿下本是想讓娘娘您放寬心,與人聚一聚能舒心一些,倒是不想反而鬧出事來,惹您不快。」
酈蕪抬起頭,想要回頭,最終卻也不過轉身看著東祿,視線的餘光欲看晉子瑾,又懼怕地躲避過去。
「一些陳年舊事,終是無法過去。」
東祿也無話可說。看著她身邊的虞珧,她神色如常未被此事驚擾。
目光越過他,正看著晉子瑾。
繼續與酈蕪道:「奴才讓人送您回去?」
酈蕪搖了搖頭,「你與太子回去吧。」
東祿見此,頷首,站直身轉身回頭推著晉子瑾離開。
遠離人群後,他與晉子瑾道:「皇后娘娘一直還是記著那件事。」
晉子瑾不語。
他只能繼續說,「奴才瞧著虞氏倒是未被嚇到。那德妃……殿下,杖三十怕是要將人打死。」
「打個二十板子差不多了。」
「是。」
若只是靜和宮裡那些無頭蒼蠅一般的宦官,怕不敢真實實地打德妃三十杖,但負責杖刑的是東宮裡的宦官。
太子吩咐杖三十,按規矩不論是誰一視同仁。
三十下,基本最後就剩幾口氣。
改為二十杖,在床上躺個一個來月,讓她長長記性今時已不同往日,也差不多了。
晉子瑾走後,酈蕪撐著要站起,目光留戀地往兩人離開的方向看去。
流珠立刻上前扶她,「娘娘。」
章婮亦伸手要幫扶。
酈蕪沒有要任何人扶,「我自己可以。我還沒到站起來都要人扶的地步。」
她身形晃了晃站直身,看到劉悠正看著她,朝她失意地笑了笑,「如你所見,我現在就是這樣。」她將頭枕在同她一塊兒站起來的虞珧肩上,「我與她,想也差不多了。」
她看向眾人,「諸位姐妹自行用膳吧,我今日怕是不能繼續奉陪了。」
「皇后娘娘身體要緊。」眾人都沒有留她。
方才的事,各人都心緒複雜。
流珠扶著酈蕪離開。酈蕪回頭抓住虞珧的手,看著她道:「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
虞珧被她拉著離去。章婮些許失落。
走入靜和殿,裡頭很是昏暗。燃著燭火。
天還沒黑,殿中的窗卻已都讓厚厚的帷幔遮住。
連華等候在外,感到有些忐忑。
酈蕪拉著虞珧走入內殿在榻上坐下。流珠詢問她,「娘娘,可要請御醫來給您看看。」
「有何好看的。你下去吧,送些點心來給虞氏。」
她擔心因方才的事虞珧沒吃飽,但她不在那兒,留下虞珧並不能讓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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