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珧淡笑,「要哦。完全好了才能不喝藥。」
她直起身,將他的頭髮都梳理得更加垂順,放下檀木梳在妝檯上,轉身要離開去煎藥。晉子瑾抓住她的手腕。
虞珧回頭,「怎麼了?」
「一起去。」
「好。」
蹲在小爐旁煽動著火苗,虞珧漸漸出神。
晉子瑾看著她,她似乎越來越疏離越來越縹緲。但在他想要吻她時,她卻又是順從的。
「阿娘。」
叫了她兩聲,她才回過神,抬眸看他,「小瑾。」
「你不關心我了。」
「怎麼會呢。」
「我說腿疼,你只問了我一句。」
虞珧靜默看著他,看了片刻,「小瑾,你很像太子殿下。山間好大的雨,太子此時身體如何呢。」
「你不關心我,你關心他嗎?」
虞珧站起身,走到他身前俯身抱住他。
「我聽說晉國皇后有一太子,自小雙腿不能行走。我來到晉國皇宮那日,似乎遠遠看到了他。」
晉子瑾驀地摟緊了她的腰,「你在說什麼?」
「我被關入雲英殿前,聽到宮中女眷提到太子子瑾。」
「我是瘋了吧。我想著,那個孩子若是我與陛下的就好了。若是我與陛下有個孩子,我的孩子是太子,就好了。我越來越瘋了,我做了個娃娃,可卻找不到什麼來做娃娃的眼睛,我的娃娃怎麼能沒有眼睛。我將我的血滴成了娃娃的眼睛。啊,我終於有孩子了。他叫小瑾,哈哈。」
「小瑾。」她輕輕地叫他。
「阿珧……」
「小瑾。我真的瘋了。你是我照著晉國太子,臆想的。你也覺得我瘋吧,所以從來不信我。」
「我沒有,阿珧。」
她趴在他肩上輕輕地在笑,笑得顫動,卻是溫熱的淚珠浸濕他的衣料。
晉子瑾不知她想起來多少,緊緊抱著她,「不要哭了阿珧。我沒有不相信你。我也不是你臆想的。你說什麼我都信,好嗎。」
虞珧趴在他肩頭不再說話,只有淚水仍舊不斷浸透肩頭薄薄的衣衫,微涼之後再次覆蓋上一層溫熱。
片刻之後聲音已是有些沙啞,「真是很可憐的瘋子,對嗎,小瑾。」
晉子瑾的鼻尖蹭入她的頸窩裡,「阿珧。是假的,我也放不開手。你陪了我很久,讓我想好好活著。」
虞珧撐起身,親了一下他的鼻尖,紅著眼眶捧住他的臉。
晉子瑾怔然看著她。
「小瑾不嫌棄我是個瘋子,說話不算話吧。」
「嗯。」
她坐在他懷裡,靠在他身上,又抬頭問他,「真的嗎?我會讓你難過的。」
「你哭我也會難過。」
虞珧默然一瞬,臉頰埋入他懷裡,「我不想這樣,可已經這樣了。」
晉子瑾抱住她,「我知道。不怪你。是我的錯。」
她似乎並未想起她父親的那件事。晉子瑾鬆了口氣。
他那一日果真就不該執念她不能守承諾。
虞珧蹭了蹭他的胸口,「小瑾的腿很疼嗎,我下去。」
「沒有很疼,坐著吧。」
虞珧抬頭看他,目光又看向藥爐,「還在煎藥。」
「我看著呢。」
「好。」靠了一會兒,她又說:「這點事也哭,是不是很丟臉。」
「沒有。委屈的話就哭,不會丟臉。」
虞珧靠在他懷裡,聞言再次抱住他。
……
承乾行宮避暑兩月,日子不算長。因天氣炎熱,也未有什麼事。
唯有一次,晉興懷欲拉晉子瑾到山中狩獵,但被拒絕。
入秋的第一場雨後,返程回京都皇宮。
當晚,便有一小宦官敲響重光殿的殿門,進入殿中後遞給虞珧一個古怪的小木馬。
虞珧覺得熟悉,似是小時候的玩具。哥哥給她做得。
她嫌太醜,不肯要。哥哥強塞給了她。
即使後來哥哥又做了一個漂亮的給她,這個丑東西還是一直放在她的屋子裡。
「唔。」
她拿著坐在床邊研究,連華未放在心上,以為是東宮送來的。
連華離去後,虞珧一個用力拔掉了木馬的頭。見裡頭裝著一卷信紙。
打開,是虞珩的字跡。
「阿珧。哥哥派人到了晉國接你。看到這封信便是接頭的人。待安排好,你便隨著安排出宮,宮外有南趙的人,會帶你回南趙。我與母后等你回來。望你安好。信看完記得燒掉。小木馬可以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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