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珧白日會抱著布娃娃坐在廊下曬太陽,晉子瑾就坐在她身邊抱著胖成一團的波波逗弄。
他不離開,但外頭的事會有信鴿傳信。
信鴿飛到他手中,波波就會抬起爪子去撲,晉子瑾站起身,波波就沒了辦法,懊惱地在他腳邊喵喵叫。
他取下竹筒中的信紙,放信鴿離去。
展開紙箋,其上內容告訴他,晉文偃仍然不願助中蜀,不欲管那攤事。
且因為知道是晉子瑾的意思,還發了火,不准再提。
他有些懷疑晉子瑾居心不良,二兒子、三兒子似都是設計他,但都沒了。
一個被視為活不長的殘廢之人,偏偏最後只剩他還活著。
信上還提及晉文偃的身體,時好時壞,愈漸病弱。
晉子瑾在寒露宮的日子,宮裡為晉先祈辦了喪事,還順帶給晉興懷做法事燒了紙錢。晉文偃的身體已經支撐不起勞累,喪事簡辦,晉文偃不在場。
酈蕪作為皇后,主持了喪事。
晉先祈的生母——默默無聞的一位美人,在大殿靈堂上撞柱自盡,沒有救下來。酈蕪只能憐憫而心痛地命人為她備了副薄棺,送她回家去。
這樣的美人進不了皇陵。若無人管,只會一卷蓆子扔出宮。
章婮也在,跟在劉悠的身邊目睹了這一切。
她很是恐懼,害怕自己也會是這樣的結局。
劉悠回頭,將她蒼白的臉色看在眼裡,嘆息。
母家不是家,夫家不是家。血緣最親的孩子也不能與其葬在一起。終是孤魂野鬼一縷,由天地容身。
「往好了想,她自由了。了無牽掛,往後再無拘束。」
章婮不認同。
這不過是逃避。死可逃離一切,卻終究無所改變。
往後生生世世,只要還來這世間,再投身如此,仍遭此苦難。
即使回到寢殿,章婮仍不能將此事忘懷。
她去見虞珧時,看到了坐在她身邊的晉子瑾。
冬日淡金的暖陽下,虞珧粉衣如明珠生暈,晉子瑾青衣似玉璧無暇。
兩人就像那雲端下來的金童玉女。
虞珧的心神都在手裡的娃娃上,未注意章婮的出現。倒是摸著波波的晉子瑾側眸看過來,淡笑,「章美人。」
「太子殿下也在這裡。」
章婮表示出了驚訝,也為他姿容出眾心生讚嘆。
虞珧聞聲才抬起頭,看到章婮露出笑容,「阿婮。」
她像是豁然開朗,站起身上前親昵地拉住章婮。章婮瞥一眼她身後的晉子瑾,拉著虞珧往噴泉水池邊走去,兩人在水池邊坐下。
此處距離晉子瑾已經有了不小的距離,章婮湊近虞珧與她輕聲說:「阿珧,太子殿下會像陛下那樣嗎?」
虞珧微怔,目光看向晉子瑾。
他坐在陽光下安靜地與波波玩耍,像是仙宮前的仙童。
他似與陛下截然不同。但虞珧觸碰到他的心,她問自己,他有何不同。
她心中有答案。但沒有說話。
章婮猜不出她所想,她握住虞珧的手,「阿珧要開心。」
虞珧收回視線看著她,淺笑,「我不知還能不能完成對你的承諾。」
章婮覺得,她似乎回答了她。
「阿珧照顧好自己,我會為自己想辦法。」
虞珧微微搖頭,「我不會有什麼事。」
太子與陛下相同,也有不同。只要她留在這裡,他不會傷害她。
晉子瑾看兩人在遠處說悄悄話,直到章婮離開他站起身過去,坐在虞珧身邊,「坐這麼遠,阿珧在說什麼呢?」
虞珧搖頭,「只是些關心的話。」
晉子瑾握起她的手,握在手心裡輕輕捏著,「阿珧心裡會有我嗎?」
他總是問這樣的話,虞珧答他:「一直都有你。」
他卻不信,始終難以安定。
寒露宮裡平靜的生活,日復一日。晉文偃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初春時,便有臣子到太陽殿向晉文偃提議,朝政交由太子處理,也好讓陛下好好養病。
這更刺激了晉文偃,將此人狠狠批了一頓。還拖出去打了三十板子。
晉文偃對晉子瑾越發不滿,但他也擔憂自己的身體若是好不了,就只有這一個兒子能接過晉國的重擔。再不喜,再懷疑,他也不能將他如何。
他解除了晉子瑾的禁閉,想看看這個兒子可會過來探望自己,關心自己的身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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