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隊陌生護衛將孟躍請去一家私人茶肆。
院裡清幽雅致,除了把守,沒有其他人,孟躍在水榭跪坐,提起檀木桌上潔白如玉的邢窯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怕有毒?」
孟躍尋聲望去,來人一身華袍,劍眉星目,不是六皇子又是誰。
孟躍仍是跪坐著,微微頷首,算是見禮。
六皇子在她對面盤坐,挑眉:「你好像並不意外。」
孟躍呷了一口茶水,溪面吹來涼爽的風,拂動她鬢邊碎發,她輕聲道:「那日在伯府屏風後的人,是六殿下罷。」
六皇子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答反問:「何以見得?」
「我與伯府來往頻繁,老太君待我尚可,若是一般貴人,老太君樂得牽線,叫我多認識一位貴人。那日她卻連午飯都不留我,說明那位貴人,是她們也要敬畏的。」孟躍擱下白瓷盅,微微一笑:「我思來想去,也就是皇室中人了。而宣興伯府與六殿下的母家沾親帶故,因此我大膽猜測。如今看來,是蒙對了。」
六皇子定定瞧著她,像是第一次認識她,又有一種果然如此的久遠熟悉感,「你很聰明,所以你有沒有想過,欺君之罪是何下場。」
「章利順一死,能帶走上百位官吏,六殿下焉知我不能?」孟躍仍是笑著,可目光銳利,如刀似劍,「容我提醒六殿下,當初你帶麥坊的劉掌柜進宮,討聖上歡心。我又與宣興伯府來往過甚,經手大量銀錢,這一樁樁與六殿下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六殿下將我帶去聖上跟前,想治我欺君。殿下猜一猜,聖上是疑心我,還是疑心六殿下城府極深,用我詐死算計十六殿下和十七殿下?」
不等六皇子反駁,孟躍語速加快:「縱使聖上想要輕輕放下,四皇子他們會罷休?」
「淑貴妃被褫奪封號,十七皇子禁足三年,名聲受損。新仇舊恨,有得算呢。」
六皇子蹙眉,「父皇明察秋毫……」
「六殿下一定要這麼天真?」孟躍神情譏諷,言語化作風霜刀劍,鋒利逼人:「聖上一日一日老去,他的兒子們逐漸壯大,就算此事聖上放過你,你怎麼知道會不會在聖上心中留刺。」
孟躍幽幽道:「君心難測啊,六殿下。」
六皇子給氣樂了,盯著孟躍那張薄唇,反唇相譏:「你真是巧舌如簧,牙尖嘴利。」
水榭里劍拔弩張,水榭外湖面靜謐平和,風拂起層層漣漪,映著日光,仿佛灑了一地碎銀。
孟躍話鋒一轉,鋒芒盡斂:「六殿下何必嚇唬我,您若想揭穿我,來我家院裡的是官兵,而不是您的護衛了。」
六皇子不置可否。
孟躍道:「我猜,六殿下也想做馬匹生意,你看中我當馬前卒。」
六皇子老神在在飲茶,隨後道:「是又如何?」
皇子威勢盡顯,他就是在用身份壓孟躍。
果然人是最善變,當初的六皇子何等朗月清風。孟躍心中不合適宜感慨。
她快速壓下這茬,想了想:「50個好手,五千兩銀錢。」
六皇子眯眼,孟躍道:「六殿下,您是高高在上,但您將我逼緊了,我也不介意魚死網破。或者您直接就地打殺我,以絕後患。但您並不想要一具屍體,對嗎?」
六皇子握著茶盅的指骨收緊,他目光寸寸掃過孟躍的臉,喉嚨滾了滾,「你這個女人太會偽裝,那一次在竹後,你就騙了本殿。」
這種早就忘記的小事,再次見到孟躍後,悄然浮出。
六皇子重重擱下茶盅,警告孟躍:「人和錢,本殿會給你。但這一次你若再有欺騙,別怪本殿無情。」
孟躍恭敬應是,低眉垂首間盡顯臣服之態。
一個時辰後,底下人給六皇子送來五千兩,六皇子示意交給孟躍清點。
孟躍拿了錢,恭敬告退。
而後她回杏花巷,備齊一萬兩找上達木。
客房內,達木看著一匣子厚厚的銀票,半天回不過神。孟躍說她賣了麥坊,賣了滷味店,賣了院子,加上手頭積蓄,終於湊夠一萬兩。
此時此刻,達木恨不得憑空長出翅膀飛了。
他只是想嚇退孟連穗,一句戲言卻叫孟連穗變賣家產,此時拒絕,達木都得給自己兩巴掌。
達木垂死掙扎:「…連穗,做馬匹營生,還需要人啊。」
孟躍激動又忐忑道:「我有五十好手,夠嗎?」
達木:………
達木實在無法昧著良心說「不夠」。但他不明白,孟躍哪裡來的人手。
「我把自己抵出去了。」孟躍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脖子,終於有幾分毛頭小子的樣子,不是那般四平八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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