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連穗還評高論低,挑上了。
然而孟躍如此輕慢的態度,卻叫吳四郎等人不敢小覷。如同孟躍所說,去歲江南糖酒之事,手握實權的六皇子都被攆出京城,去一個鳥不拉屎的地兒守著,孟躍還活蹦亂跳。
如今回想,恐怕就是孟連穗和她背後真正的主子,一起擺了六皇子一道。
而有能力做到這一步的人,屈指可數。
太子?
四皇子?
八皇子?
亦或是天子?!
他們那副想占便宜又瞻前顧後的模樣令人發笑,孟九整張臉埋在孟躍肩下,樂不可支。
孟躍抬手攬過孟九的腰,有一搭沒一搭拍著。
「聽孟郎君口音,像是京里人?」一人試探問。
孟躍搖頭:「中州人士,年歲小的時候,入了京。」
吳四郎跟著接茬:「我也是五歲那年,同家裡人來了江州,我家兄弟姊妹多,我爹忙著生意,我娘領著幾個老僕主理家事,看顧我們,忙的團團轉。」
孟躍傾身,從桌中拿了一碟五香葵花子在跟前,「沒有下人照拂?我記得一般郎君身邊是兩個奶媽媽,四個丫鬟,還有倆跑腿小廝。」
吳四郎幾乎維持不住臉色,訕訕一笑,低頭喝茶。
孟九勾唇,仔細剝著葵花子,少頃捧著肥厚濃香的葵花子仁餵孟躍唇邊。
孟躍同吳四郎三人你來我往打機鋒,吳四郎亮一亮手上的戒指,另一人跟著取下腰間玉佩,又談起家裡的玉佛。
孟躍單手托腮,不咸不淡應對著,偏她三言兩語還言之有物。
轉眼近午時,孟躍留三人用飯,三杯酒下肚,吳四郎看著孟躍身側百般風情的孟九,由衷道:「賢弟好艷福。」
孟九餵來一杯酒,孟躍一飲而盡,笑而不語。
吳四郎到嘴邊買孟九的話,頓時咽了回去。
飯後三人醉醺醺離去,孟躍要送,吳四郎道有馬車,不必勞煩。
孟躍也不強求。
三人上了馬車,哪還有醉意,吳四郎神情嚴肅:「兩位怎麼看?」
兩人沉默。
衣裳首飾可以裝,言談舉止裝不了。
更叫幾人心沉的是,孟連穗口中的描述,很多都超過大官的規制,更像是描述宮裡。與他們之前猜測孟連穗背後的主子人選,倒是合上了。
這般一對比,想要以一個好價,從孟連穗手中買瓷器茶葉反而不值一提。
吳四郎心思轉的飛快,此消彼長,孟連穗在高位,他這邊得請一些上得了台面的人物才行。
他心裡搜羅一圈,還真找出一位人物。
江州三大族之一,杜氏。
吳四郎從前與杜家來往過幾次,下午吳四郎定了酒樓,招待貴客。
一日後,吳四郎給孟躍正式下了請帖,邀請孟躍赴宴,將自己生意場上有幾分頭臉的友人都帶出來做賠。
孟躍進入雅間,一眼望去,一群圓潤富態的商人間,一人精瘦,四十上下,雙目如炬。
吳四郎先將其他人介紹給孟躍認識,對孟躍言語間很見討好。末了,吳四郎才介紹精瘦的中年男子。
「杜某早聞孟郎君年輕有為,今日一見,孟郎君實在不俗。」
「承蒙誇獎,孟某不勝榮幸。」
兩人簡單寒暄,吳四郎請孟躍落了上位,孟躍坦然受之。
眾人並無不悅,更覺孟連穗不得了,若非有底氣,敢這般倨傲?
席面吃了三分之一,吳四郎先看一眼杜郎君,搓搓手,小心翼翼道:「連穗兄弟,不知你手裡還有烈酒否?」
這話估摸是提旁人問的。
孟躍漫不經心的晃了晃酒盞,沒應也沒否認。
江南太大,藏龍臥虎不下京城,有因去歲之事恨極孟躍者,也有意圖拉攏孟躍的人。
瓷器和茶葉都是引玉磚,真正的大頭在烈酒。這也是為何孟躍故布疑陣,吊著吳四郎的緣由。
世事哪有黑白分明,奸商小人也有用處。
強龍還不壓地頭蛇。
沒了六皇子做擋箭牌,孟躍需得迂迴著來。
吳四郎見孟連穗這般作態,心裡就有數了,他腆著臉笑道:「連穗放心,你我兄弟,自不會讓你虧了去。」
去歲孟連穗同他背後主子是為著拉六皇子下台,如今正經做營生,吳四郎早有預料,孟連穗這烈酒不會便宜了,他也擺出態度。
生意場,誰不想抱座頂硬實的靠山。
只是不知孟連穗手裡有多少貨,作價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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