賑災無非倆重要事,兵和糧。如今奉寧帝給配齊了,孟躍去災地,以她之能耐,基本不會出問題。
等孟躍回來,這次參與賑災的官員都可以往上擢升,空出來的低位官職又令寒門子弟補上。
世家雖然走下坡路,但積威猶在,又跟藩王不清不楚,始終是個威脅。
顧珩並不敢輕敵。
孟躍離去後,奉寧帝在案上寫出一干人名,最後一筆划去戶部尚書,吏部侍郎等人……
小全子瞥了一眼,看見天子密密麻麻划去二十來人,心頭跳了跳。
他直覺這次蝗災之後,朝堂恐怕又要有一番清洗了。
現下陳侍中為首的世家官員都坐看天子笑話,沒有足夠的銀兩買糧,縱使天子派兵,難道能將蝗蟲殺了給災民飽腹?
那可真是笑話。
因此朝堂上平靜下來,天子要為災民祈福,朝堂上也無人異議。
蝗災從青州至隆西兩地,方譙帶兵在青州,隆西在西側,更靠近隆部,屆時由孟躍親自出面與隆部來使交涉。
而青州和隆西兩地城外,糧商徘徊在側,更有遠地的大糧商先行派了小部分糧過來試水。
按照孟躍曾經所閱史書,她或許可以效仿范公,徐徐圖之。奈何時間不等人,更有謂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她賭不起。
黃昏時候,隆西高空升起狼煙,眾人莫名,周邊糧商疑惑:「難道是民亂了?」
有人生了退意,若是災地民變,他們帶著大批糧食就不是去賺錢,而是羊入虎口。
「慌什麼,派人去看看就是了。」糧行行頭道。
探子入城,好一通搜尋,只見街道冷清,入目是衣衫襤褸之人,孤兒老弱,未有鬧事者,遂匆匆回稟。
糧商們安了心,「或許是其他事情,與咱們無關。」
次日一早,一乾糧商收到請帖,道朝廷撥糧不足,管後勤的送糧官想與他們購糧,價格好商量。
一乾糧商對視一眼,知曉機會來了。
行頭於海四十五六,樣貌平平,不高不矮,一雙眼睛十分亮,他出自中州,勢力最大,睨了眾人一眼,「每斗糧不低於120文,諸位可有數了。」
眾人對視一眼,齊齊拱手,「謹遵行頭命。」
一行人陸陸續續入了隆西主城,兵士開道,好不威風,引眾人入當地刺史府。
於海看了一眼府外的兩座威嚴的石獅子,理了理衣領,昂首走過大門。
商人卑賤,從前只有他們低頭的份兒,如今也有官員求著他們的時候了。此一時彼一時。
門後一名年輕人高唱:「中州大糧商於海,到。」
於海微微頷首,不經意瞥見年輕人手裡拿著名單,果然下一刻又念著:「中州含林縣中型糧商孫鴻,到。」
「錯了錯了。」於海身後的男人糾正,「我孫家在中州只算中上,但在含林縣卻是頭頭兒。」
年輕人受教的點點頭,「這就改。」
這種事沒甚稀奇,頂多是手下人不仔細,但是於海經商多年,練就了一身驚人直覺,越想越不對勁,腳下的步子也慢了。
孫鴻還記著方才的事,罵罵咧咧,不小心撞到於海,「行頭對不住,對不住……」
於海抬手制止他,讓孫鴻看四周,「堂堂刺史府,怎麼沒有一個丫鬟小廝?」
迎他們的是士兵,刺史府外守門的也是士兵,甚至大門內唱名的那個年輕人也是一身勁裝,瞧著像個練家子。
於海腦中幾轉,面色大變,「不好!」
他幾乎是飛也似的往外沖,一路撞倒了好幾個糧商,卻在即將衝出去時,朱紅大門嘭地關上了。
陳頌抱胸笑道,「不愧是糧行行頭,這敏銳力就是厲害。」
話落,他止了笑:「給我拿下。」
府內衝出大批兵士,將於海等人綁了個結實,陳頌向他們走來,「別這麼瞪我,小爺我只為財,不傷人性命。」
於海冷笑:「堂堂朝廷士兵,卻作山匪勾當,也不怕朝廷問責。」
「什麼話啊,你不說我不說,朝廷哪裡會知道。」陳頌說話的功夫,倏地抽出匕首,比在於海頸間,「我也不虧了你,每斗高於市場價三文錢收購你們的糧,諸位若應了,可平平安安出去,隨後朝廷的嘉賞也會如約而至。」
於海心裡算著帳,縱使每斗糧高於市場價三文錢,也彌補不了路上花費。簡而言之,這筆小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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