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風。是不是很舒服?】
【格蕾:是……很舒服。但我更在意我們會碎成幾塊。】
有些感受無法從語言裡表達,其實姜緒自己也想忽略現在的處境。適應失重感和驚懼的情緒後,風從四肢百骸里貫穿,撫弄每一處發梢,胸腔也暢快無比,所有疼痛都被暫時忘卻。
【阿加:格蕾,我們不會死。】
姜緒注視著他。
阿加張開雙臂,軟甲後壓著的衣袂像流動的水。他對姜緒比了個口型。
這一次,姜緒看懂他說什麼了。
——「大海。」
巨蟒纏繞著城池,不知道什麼時候把他們帶到了大海上方。上方的灼熱氣流與潮濕的水汽凝結成水珠,還未被拍到海面,姜緒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但是這和生死有什麼關係呢。
姜緒乾脆什麼都不再想,不再思考缺失的記憶,不再思考過去,不再思考即將來臨的死亡她張開雙臂,用心感受近似飛翔的感覺,眼前,四溢的流光在天穹之上,腳下,洶湧黑海洶湧澎湃。
她猛地墜入了深海里。
-
繁複的光芒折射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再多的色彩也被深海吞噬。
海岸線的邊緣,阿加把軟甲卸下來,坐在剛升起的火堆旁,擰著濕漉漉的長髮:「很多遊戲裡墜入水體裡都是無傷的,即使是從萬里高空里墜落。」
姜緒的身體很沉重,不過是第二次帶著【潛水持續】的狀態,她顯然要習慣許多。
「……很多遊戲,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你並不確定我們會活下來?」
「我這不是賭贏了嘛。」阿加呲了下牙,「再者,想再多也沒用。」
這點姜緒倒是很認可。該死就死,該活就活。
雖說「無傷」,但感官上還是儘量還原了,姜緒現下只覺頭暈眼花,渾身酸痛,好在現在海邊已經沒有太多玩家,他們降落的海域又相當偏僻。
再加上,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被那團雷雲和濃霧吸引過去了。
姜緒低聲道:「那條……蛇,為什麼在那裡……」
這是姜緒第一次在阿加的臉上看到嚴肅的表情,他的笑容一下就收斂了:「我看見了……它在吞噬祭品。」
——古物之間的廝殺,結局是無休止的獻祭與大量平民的死亡。
不算意外的回答。
姜緒凝眉片刻,忽然天邊又是一道巨雷,這個位置已經看不見雷雲里的情況了,空中堡壘被雷雲與濃霧割裂成另一個世界。
結合之前獲得的情報,姜緒大概對目前的劇情線大概有了個數。
龍臨城會不時閉城。
想來在關閉城門的時間,巨蟒周期性的進食於龍臨城居民已經稀鬆平常,與「平民「相別的約爾曼勢力或許有什麼手段逃脫獻祭,這不公平的犧牲愈發令平民不滿。
安娜的母親應該也曾是反抗者中的一員,只是不知道當年她具體做了什麼,才會失去蹤跡。
姜緒抬瞭望了一下那片雷雲,這麼大動靜,總不會只是個背景。
果不其然,下一秒自天際深處傳來一道驚雷,詭異的黑影漂浮在天際。和巨蟒的形狀不同,黑影乍一看顯得十分方正,但也能清晰看見它的稜角,雷雲背後似乎有火色在攢動。
那是什麼?
這黑影的形狀甚至發生了變化,極光中奔雷驟發,巨蟒猛地從黑影里躥出,它身上的羽翼末端也纏繞著火焰,它就這樣在天際竄動,完全失去了「神」的尊嚴,像是被小孩把玩的蚯蚓一樣蠕動。
它發出巨大的哀鳴,像是公雞的鳴叫,和著幾種噪音,聲嘶力竭,尾音還伴隨著不斷衝擊在耳畔機械引擎般的聲響,嗡嗡地鑽進腦髓,吞沒掉其他聲音。
在這巨響的夾縫中,阿加的聲音緩緩道來。
【阿加:說真的,這一點也不像約爾曼岡德。約爾曼岡德沒有翅膀,也不會發出公雞般的叫聲……倒更像是一個融合體。設計形象的時候融合了其他神形象?】
【格蕾:……你很在意這個?】
【阿加:也不是很在意……我覺得項目組在設計這些形象時,參考的對象和遊戲內的內容肯定有所觀念,比如長翅膀的蛇神,更容易想人想到羽蛇神,但眾所周知,羽蛇神是最討厭活祭的,而且羽蛇神和約爾曼岡德都不在一個神話體系里……這也太大亂燉了。】
哪裡「眾所周知」了……
在這個時代,「知識」是極其寶貴的,尤其是地上居民,在長期的流亡生活中,需要背負大量的物資,對大多數人而言,背一兩本書當作精神食糧還成,多的就變成了負擔。
姜緒大概可以想到,這個叫阿加的在現實里肯定擁有固定的居所,也過著相當富足的生活。
巨蟒似乎在與什麼未知之物搏鬥,這讓姜緒想到了情報里提到的,召喚巨蟒的理由是為了抵抗什麼。
抵抗什麼呢?會是這黑影嗎?
雖然看不透雷雲與濃霧,但塵世巨蟒越發悽厲的叫聲與越來越轟動的大地,大概也能想到它如今居於下風,伴隨著一聲哀鳴,巨蟒被什麼力量從高空拍往大海,它盡力往上掙扎,身上的羽翼流淌著刺眼的血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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