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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蓮娜不想看我嗎,」年輕的醫生嚶嚶嚶,「好傷心啊我。」

「你總在逗我!」AI聲音激動地喊,社死的少女捂著臉把把發聲器關掉。

由於這個特性,高中時期葉蓮娜無意間和幾個同學關係不好。後來她不再用發聲器和別人交談,改用智腦和手機打字。

今天帶上發聲器是想方便一些,但是打開的時候,過去不好的經歷浮現腦海,發聲器的聲音也變得磕磕碰碰,有時候還會冒出雜音。

葉蓮娜有些窘迫,有些沮喪。

景伯樓在她面前捲起自己的衣袖,像一頭歷經千帆的雄獸用嘴撥開遮掩傷口的毛髮,把義肢和截肢的部分坦白展現在她面前。那雙黑瞳像夜晚大海的天際線,遙遠又寂靜。

對方講發生在自己身上那些事的時候,語氣一如既往平靜,陳述視角客觀中立。頗像那些冷靜分析數據的遊戲主播,仿佛不是自己遭遇這些厄運。

這只是神經技術的不成熟,不是你的問題,連我都做不到。他道。

葉蓮娜放鬆下來,再用發聲器的時候,話也不那麼磕磕碰碰。

「今天我第一次吃雲南菜,」可能要逐字逐句思考,每個字的聲音都拉長了,明明溫和公式化的AI語音,加上偶爾的停頓莫名有種小孩糯糯說話的錯覺,「很好吃,謝謝你。」

「以前沒吃過雲南菜嗎?」

「舞蹈生要控制體重。」即將臨近秋天,晚上空氣乾爽舒服。剛好有一陣風撲面而來,葉蓮娜腦海無意識發出舒服的呻吟,像貓兒被摸的呼嚕聲。

「啊!你沒聽到吧!」AI語音驚慌地喊。

葉蓮娜關掉發聲器,臉上的燙意讓她想埋進沙子裡。

「你平時吃什麼?」平靜的語氣從上方傳來。葉蓮娜抬頭望去,景伯樓正目視前方,神色一如既往。似乎沒注意剛剛發生什麼事,也或許給尷尬的女孩留余空間。

「平時吃的都是些沙拉蔬菜,雞肉。主要是每次逛食堂,我都不敢和人對上眼睛。手機外賣也太多,不知道點什麼,就只固定點一兩家。」

這次葉蓮娜沒有關閉發聲器,嘗試排除雜念,讓腦海安靜下來。手指無意間抓著手提包鏈子,自我舒緩性地發泄。

或許越想什麼就越缺什麼,發聲器發出一陣野蜂飛舞的茲聲。

「算了,就這樣吧。」AI聲音自暴自棄的語氣道,女孩垂著頭泄氣。

男人睫毛微微低垂瞥一眼,一貫嚴肅的面容帶著微不可查的珍視和笑意。

從大白菜食堂往裡走,便是一片很大的湖。一些學生在湖邊跑步散步,不斷有晚風吹來。

想起今晚的豆腐花,葉蓮娜講起寒暑假志願的事。

「我沒想過還會有人記得這些事。當時我去那片土地的時候,那裡好像已經被遺忘了。」

葉蓮娜腦海響起當時聽到的聲音,穿越隧道如泣如訴的空洞風聲,低沉的挖掘機啟動聲,煤炭從山堆滑落下來的磕碰聲。

發聲器如實地重複,把葉蓮娜自己嚇了一跳。

「你怎麼會去那裡?」景伯樓問。

「第一次去的時候,其他地方都太多人了,就這個最少,所以就去了。」沒經過思路整理,葉蓮娜的話語瑣碎且斷斷續續,「去那裡很累,坐完飛機要坐高鐵,接著換車,網絡也很差。」

集中注意力說話的同時,兩次沒注意到後面有人,或者前面的路。一隻白鶴般的女孩在人群中不斷被擁擠,腳步翻飛得像隨風飄蕩的手巾。

對方一如往常目視前方,從剛剛散步起,他就一直沒有低頭看自己,但會時不時注意她的位置。當葉蓮娜給迎面而來跑步的人讓路時,身體不自覺觸碰同伴,而後才發現保護自己的手臂。

被擠到兩次後,景伯樓用身體和手臂隔著距離為她擋開人群的擁擠和碰撞,帶她到上一層的路。

這裡不靠近湖邊,但同理跑步的人也沒那麼多,只有零散幾人散步。

路邊種植了高高的樹和低矮的花叢,一簇簇藍色龍膽花在微弱的路燈下幽幽開放,蟲鳴聲不斷響起。

AI語音繼續磕絆講起在礦場發生的事。

在那座被遺忘的礦場,葉蓮娜久違感到觀眾的熱情。

自己的登台表演生涯中,一大半都是應對學業考試,下面都是嚴肅莊重的裁判,觀眾席坐滿學妹學弟,那是很肅穆的觀看環境,結束後才響起轟烈的掌聲。

而在一些其他首都的表演舞台中,觀眾席有家世顯赫的權貴和單身Alpha。他們的鼓掌聲不大,普遍優雅內斂,說實話葉蓮娜覺得無論跳什麼,他們都只會發出一模一樣的鼓掌。

那座礦場是葉蓮娜難忘的一個舞台。

礦場收拾的舞台非常粗糙,一起來的Omega同伴們提起精神跳完一場,就打算拍照蓋個章回去。即使地面被水潑灑過,用力一抹能擦出灰色的痕跡,晚上葉蓮娜就看到垃圾桶有兩雙已經髒掉的舞鞋。

演出節目都是自己挑選,第一天葉蓮娜下車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就選擇了一首關於春天芭蕾舞。其他Omega同學跳了黑天鵝、吉賽爾片段,每完成一個高難度動作,觀眾席都會發出用力和機械的鼓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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