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漾拿下一隻手隔著被子拍了拍麥初,剛要張口就被門鈴聲打斷。
「誰啊?這麼早。」
「不知道。」喬漾撐了下床面站起身,「我去看看。」
「嗨。」門後的人一臉疲態,這聲招呼也打得有氣無力。
喬漾上下打量莫知一眼,發現他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大哥,你別告訴我你一晚上沒回家啊。」
「嗯,我來拿車。」莫知跨進屋裡,問喬漾,「你家有沒有什麼吃的啊?」
「冰箱裡有奶黃包,我再給你泡杯豆漿?」
「行,都行。」
麥初裹著外套從臥室里走出來,和莫知對上視線,又雙雙挪開。
「你隨便給我拿顆糖也行,再不吃點東西我感覺要低血糖了。」莫知站在客廳里喊。
「來了來了。」喬漾用筷子攪了攪豆漿粉,把杯子遞給莫知說,「你不會一晚上沒睡吧?」
「嗯,我等會還得…...」
衣袖突然被人抓住,莫知偏眼收了聲,麥初緊皺著眉頭問他:「你手怎麼了?」
他目光落過去,看到手背上那一大團烏青的血瘀後「靠」了一聲:「我說剛剛摁門鈴怎麼感覺手使不上力。」
「你撞哪兒了?」
「估計是昨天那個受害者家屬倒下來的時候我扶了一把,撞排椅上了。」
「家裡好像有雲南白藥的。」喬漾說,「我去找。」
「怎麼樣啊?那人抓住了嗎?」
「當場就制服了,他本來也沒想逃。」莫知仰頭灌了一大口豆漿,一晚上沒合眼,他這會兒頭昏腦脹,太陽穴附近一突一突地跳。
「那傷亡情況呢?」
「都在醫院搶救,有幾個只受了點皮外傷,情況還好一點,有一個好像被捅到腸子了,已經喊了省里的專家趕過來。」
喬漾一聽感覺自己身上都在疼,聳起肩膀抱住胳膊說:「以前也在新聞上看到過這種事,但突然出現在身邊…...我想想都覺得恐怖,我們前幾天還一起去那吃火鍋了。」
受害者基本都是她們這個年齡段的女性,麥初也同樣後怕,點點頭說:「希望都沒事。」
「幸好昨天晚上你們都在家裡。」莫知說,「不然我得急死。」
「那混蛋真精神分裂啊?」
「精神分裂算不上,不過也不太正常,沒工作沒錢,看到有人說在商場裡看到他老婆了就拎著刀去了,估計就是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莫知拿下嘴邊的杯子,問她倆,「幾點了啊?」
「七點一刻了。」
他把剩餘的豆漿一飲而盡,起身說:「那我趕緊回所里了。」
「還要回去啊?」
「今天市局領導要來,我等著挨罵呢。」
「你挨什麼罵?」麥初問他,「昨天晚上又不是你當班。」
莫知嘆了聲氣,想到這事就頭疼:「那傻叉前兩天來報過案,說老婆失蹤了,我跟同事看他一身酒氣講話也顛三倒四的,一查個人信息又顯示未婚就沒理。」
喬漾「啊?」了一聲,問:「那個不是他老婆嗎?」
「沒領證,外地人,你們別說,我都怕是沒到法定年齡,也不知道兩個人哪裡認識的,估計是看他那副死樣子就跑了。」莫知扶著門框換好鞋,「我走了啊。」
「誒。」麥初叫住他,往他口袋裡塞了兩包餅乾。
莫知垂眼看著她,咧開嘴角問:「不生我氣了啊?」
「看在你為人民服務的份上原諒你了。」麥初冷著臉瞪他一眼,叮囑說,「小心點啊,開車注意安全。」
「知道,我叫了代駕的。」莫知握著車鑰匙揮揮手,「走了朋友們,祝我還能活著回來。」
事情一出各部門都警鈴大作,馬上就是年底,這事影響惡劣,問責起來誰都逃不過去。
莫知坐在會議室里,和周圍的同事們一樣,垂著腦袋絞著手,聽主位上的領導嚴肅批評他們的工作態度和效率。
缺少睡眠的大腦像台破舊的機器,運行遲緩,耳邊嗡嗡地響。
他偶爾偷偷抬一下眸,一片黑壓壓的制服里頭女孩很顯眼,面容白淨,視線微垂,坐姿筆挺。
祝歡的頭髮長了些,整整潔潔地盤在腦後,這次她是跟來做受害者家屬的安撫工作的。
莫知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心裡生出一絲不合時宜的笑意。
果然,再見面時人家就是領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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