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言冷語,許恩霖卻笑意不減。
「哪有,我爺爺想得很開的。」許恩霖笑著說,「他老說富不過三代富不過三代,反正他打拼了一輩子讓我爸從小到大過得舒舒服服的,我跟許長溪這輩子應該也還行,不過到我們下一代估計就完蛋了。」
「你下一代要完蛋就完蛋。」麥初不自覺拔高了聲音,「我小孩我得富養!」
「富養富養。」許恩霖把最後一串草莓放進盤子裡,揉揉她的腦袋給她順毛,「必須富養。」
「滾開。」麥初拍開他的手。
「那你去霖溪不?」許恩霖問她。
「去啊!」麥初張口就說,「你等著,我遲早把酒店名字改了。」
「改什麼?」
麥初肯定不可能真把自己名字掛上去,她這會兒在氣頭上,說出來的話根本不過腦子。
「小孩叫什麼我改什麼。」
許恩霖點頭應好,又煞有其事道:「等許長溪和夏燦回家了我們坐下來好好商量,還是各取一個字。」
麥初抬起腳就去踹他,臉上卻沒防住破了功。
她笑容無奈,嘆氣問他:「萬一又是個傻白甜怎麼辦?」
鍋里的糖漿熬得差不多了,許恩霖把盤子裡的草莓遞過去,說:「像你就行了。」
麥初瞪他一眼接過盤子,根據教程把草莓串在氣泡上轉了一圈後放進冷水中。
「怎麼樣?成功了嗎?」
麥初握著糖葫蘆在碗沿上輕輕敲了敲,外面那層糖衣脆生生地響,她把草莓遞給許恩霖說:「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糖衣的甜綜合了草莓的酸,許恩霖邊嚼邊點頭,張不開嘴就只能用手比了個大拇指。
麥初握了握拳,興沖沖地去裹剩下的糖漿。
家裡的廚房沒有以前在倫敦那個開放式的寬敞,但許恩霖挺喜歡這麼和她擠在這一片小天地里。
隨著低頭的動作一縷碎發從她頰邊滑落,許恩霖幫她撩到耳後,從背後把人圈住,塌腰將下巴靠在了她肩上。
「我們家真的不在乎這個,剛剛是在和你說著玩,但前面那些話都是認真的。」他手掌覆在她小腹上,貼在她耳邊響起的聲音輕而低沉,「爺爺一直希望我們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你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霖溪未來怎麼樣不是我們的責任。」
麥初「嗯」了一聲,安安靜靜裹著糖葫蘆。
「我還是那句話,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再怎麼說學歷也在那兒,畢業了混個當地的中學老師噹噹總可以的,我會跟著你走,你只管去你想去的地方。」
「不要。」麥初拒絕得乾脆利落。
許恩霖鬆了手直起身。
「我跟你講過的吧,我爸是白手起家的,小時候我們家其實挺窮的。」麥初垂著腦袋,脖子後凸出一小塊骨頭,「我爸公司做到第一筆大單子的時候他帶著我和我哥去了霖溪吃自助餐,我那會兒也才六七歲吧,那是我第一次站到那麼高的樓層上,好像可以看到整個羨市。」
最後一串草莓也裹好糖漿了,她關了灶台的火:「我到現在都記得那幅畫面,我趴在窗戶上往下看,一點都不害怕。」
「我現在知道我的家在哪兒了,喬漾給了我家,你們就是我的家人,所以我不想去遠的地方了,我要去高的地方。」麥初回身看向許恩霖,明亮的眼裡有欲望和野心,也有某種憧憬和期盼,「我要站到一個能俯瞰整座城市的地方,不是為你或任何人,而是因為我喜歡。」
暖黃燈光下她目光堅定,微微笑著,許恩霖失神般望著眼前的人。
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孩,讓人心疼又讓人自愧不如。
「所以為了配上我,你得好好努力了啊。」麥初皺了下眉,故作憂愁道,「將來麥總的愛人,再不濟也得是個教授吧?」
許恩霖垂下目光,用手背撐了下臉頰,卻拽不下一再上揚的嘴角。
「你說是吧?」
「是。」他用力點頭,立下保證,「我狠狠努力。」
麥初怎麼想都沒想到她去霖溪這事是麥旭文促成的。
飯局上面對男人遞過來的酒杯,許鳴升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他敬的是自己。
他和麥旭文有不少共同好友,老能在這種聚會上打上照面,不過一直交情甚淺,或者說還有點互相看不上。
兩個年紀相仿的中年男人,有著截然不同的成長背景和過往人生,一個覺得一個傻不愣登,另一個覺得對方太裝太端。
酒杯輕輕一碰,麥旭文開口問:「我們家麥初沒給你添麻煩吧?」
到嘴邊的酒許鳴升突然就有點喝不下去了,他放下杯子提聲確認:「麥初是你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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