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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舊哭到停不下來,是為姐姐哭,為池硯舟哭,為苦命的果果而哭。

季司寒一言未發,只抬起手,撫了撫她的頭髮,無聲的,安慰著她。

清冷如雪的眸子,卻在觸及到已無生息的池硯舟時,染上幾分複雜思緒。

他共情能力不是很強,也或許是見慣了生離死別,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他靜默看了一會兒後,低頭看向懷裡哭到不能自已的女人。

「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他來晚一步,害她傷心了。

舒晚搖了搖頭,這件事與季司寒無關。

池硯舟傷害過季司寒,他卻因自己的不安,派人四處搜索池硯舟的位置,還親自找了許久。

是凱西太可恨,屏蔽一切信號,隱蔽別墅位置,就是為了做足一切準備,一舉殺死池硯舟!

凱西的目的,是達到了,卻害果果永遠失去了她的親生父親……

想到果果跟她一樣,最終淪為沒有父母的孤兒,悲就止不住從心上來,攪得她難受至極。

最終是靠著季司寒的托扶,才勉強站穩身子,看著醫院工作人員,將池硯舟送進太平間。

她沒有喬治那樣的勇氣,跟著去太平間,只遙遙望著窗外……

姐姐,池硯舟應該是去找你了,你看到了嗎?

回答她的,是滿室靜謐,還有夜空中飄下來的雪。

今了很多場雪,卻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大。

鵝毛般的雪,洋洋灑灑的,墜落下來,融進雪地里。

就像姐姐和池硯舟,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們的離開,為兩人的愛恨情仇,畫上了一個句號。

第667章 推動他一生的人,紛紛離開了他

沈南意得知消息趕來,池硯舟的身體已經被凍僵。

他立在太平間,不可置信的,看著被蓋上白布的池硯舟。

與舒晚看到的不同,此刻的池硯舟,已經清洗乾淨,換上乾淨衣衫。

他一如睡著時那般,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沉靜如常,沒有任何死亡的氣息。

沈南意挪動著步伐,走過去,伸出手,想去觸一觸池硯舟的臉龐,卻發現沒有這個勇氣。

「師父……」

他喃喃喚了一聲,要換作往常,誰打擾到師父睡覺,師父必定起來揍對方一頓。

他的師父,是有起床氣的,可是現在,他卻安詳躺在那裡,對他的打擾充耳不聞。

沈南意鼻尖一酸,眼圈忽然就紅了,「師父,你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好要等我打敗你的嗎?」

他出師那天,池硯舟拍著他的肩膀,對他說,「南意,等你拿到的獎盃,比師父多,那師父為你打造一座黃金小屋。」

師父是知道他喜歡黃金的,時不時買些小黃金,扔進他的黃金庫里。

明明是為了他而買,嘴上非要說什麼等哪天沒錢了,就把他的黃金庫搬空。

他師父這個人,算不上好人,也算不上徹底的壞人,卻算得上是個可悲的人。

因為他似乎不懂得表達,說出來的話,總是相反的,導致很多人不喜歡他。

只有沈南意覺得師父挺孤獨的。

有時候看到他坐在初宜老闆辦公室里獨自發呆,就覺得蠻可憐的……

每當這個時候,沈南意就會想盡辦法逗師父笑一笑。

雖然梗很爛,但師父總會扯一下嘴角,再漫不經心的,罵他一句,「南意,你是不是皮癢?」

沈南意就會不要臉的回:「皮不癢,肉癢,要不師父幫我撓撓?」

他望著池硯舟那具被凍僵的身體,哭著說:「師父,我皮癢了,你起來幫我撓撓好不好?」

明明是一句逗趣的話,在喬治聽來,卻是那麼的難過……

他的兩個摯友,在他四十歲左右的年華,紛紛離他而去。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初宜離開後,池硯舟早就想走了。

對於池硯舟來說,死亡或許是最好的解脫。

但活下來的人,卻要永遠活在悲痛、思念中。

喬治的眼淚已經流干,此刻沒有了任何表情,而沈南意的痛苦才剛剛開始。

他哭著哭著,忽然撲通一聲,筆直跪了下來。

其實他從小也沒父母的,是池硯舟和初宜資助的他。

他高中那會兒,在英國街頭畫畫賺錢,池硯舟和初宜手牽著手路過。

瞧見他的畫,兩人停下步伐,站在他的身後,靜靜地看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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