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詡揣著文件進來,端著一頭霧水出去。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暗中給福利院捐五百萬,為什麼不算是做慈善。
「等等——」
齊司禹喊住項詡的腳步,快關上的門又向里打開,項詡回過頭,問道:「老闆,還有什麼事嗎?」
「今天辛苦你了,下周一放你一天假吧。」齊司禹揮揮手,打斷項詡的激動,「走的時候幫我把燈關上,還有,明天早上幫我定一束花,插在花瓶里送過來。」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要求,但是會放假的老闆就是好老闆!
項詡撿了一天的假期,他哼著愉快的小曲,依照老闆的吩咐把齊司禹留在黑暗中。
開出寂寥的山路,車輛匯入市區的車水馬龍。許白英換著搜索詞搜了半天,也沒從網上搜出哪個大佬姓楚。她嘶了一聲,納悶道:「這位楚小姐到底什麼來頭?三言兩語,就讓劉春生放你走了。」
她身側的座椅上,紀千星手撐下巴,凝望市中心的彩燈:「不知道。」
許白英放下手機,揉揉眉頭:「也不知道招惹上這麼一尊佛,是好事還是壞事。對了,你有沒有跟她提提演戲的事情?」
紀千星垂下睫毛,蓋住眼底的寂寥:「沒。那種場合,我怎麼可能提?」
他剛接受了她的幫助,怎麼能再跟她開口,提新的要求呢?
許白英嘆了口氣:「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在那三個劇本里挑一個嗎?」
車窗外的彩燈喜氣洋洋,不知道是在慶祝什麼節日。紀千星看著看著,拉下了車簾。
「許姐。」紀千星靠回椅背,停頓許久,緩緩道:「我覺得,楚小姐可能......對我沒那個意思。」
許白英瞪大眼睛:「什麼?對你沒意思,幹嘛還要冒著得罪人的風險帶你出來?」
紀千星沉默,眼前又浮現出那道倩影。她義無反顧地擋在他身前,替他擋下所有的難堪和刁難。
她的聲音,她的身形,她的香氣。
從邁入會場的驚鴻一瞥開始,命運便撥動了琴弦。
她會幫他,是因為善良,還是她也感受到了那一眼下的心跳?
搭在座椅上的手指忍不住收緊,紀千星望著座椅靠背發呆:「可是她還沒有通過我的好友申請。」
許白英上上下下打量紀千星,憋了半天,什麼也沒能說出口。
一道電話鈴聲打破沉重的氛圍,許白英接起,聽了兩句,緊皺的眉梢漸漸舒展:「真的?哎呦。感謝您給的機會,您放心,我們一定到場!」
「你還說楚小姐對你沒意思呢?」許白英掛斷電話,喜上眉梢,揚起屏幕上的通話記錄:「吳總剛跟我說,有導演邀請你去試戲呢!」
紀千星晃了一下,喃喃道:「試戲?」
「是啊,大製作古裝劇,男二號,人物線很飽滿,從頭演到尾,還沒有感情線。」許白英一邊打字,一邊興奮地笑,「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我的天啊,你要是好好哄住楚小姐,說不準明年就能拿影帝了哈哈哈哈。」
「許姐,太誇張了。」紀千星閉上眼,掌心收攏。
不過一小時前,這個手心裡還握有另一個人的溫度。
真的是楚茉幫他爭取的角色嗎?
那豈不是證明,她不僅記得他,還打聽他,再用這麼溫柔的方式幫助他。
落到低谷里的心悄悄雀躍,像是只循聲探頭的小鳥,要往欣喜的天空里闖蕩。
楚茉哼著小曲,鬆開手中的方向盤。
支架上的手機安安靜靜,齊司禹被她一炮轟回老巢,悶不做聲,活成一隻鵪鶉。
誰叫他試圖打探她的行蹤?真該!
她降下一點窗戶,涼風灌進駕駛座,引擎轟鳴由遠及近,一輛跟葡萄架極配的深紫色蘭博基尼如離弦之箭貼著車身擦過。
深夜風大,那司機竟打開敞篷蓋,單手把著方向盤,從楚茉身邊疾馳而過,髮絲飛揚,柔順劃一得像吃了三頓飄柔。
楚茉腳踩剎車,探出窗外怒罵:「你有病啊!晚上還開這麼快!」
罵聲盪進山間的風,蘭博基尼吐出一口尾氣,囂張地沖入夜色。
好心情被這口尾氣攪散,楚茉罵罵咧咧半天,從列表上翻出賈斯塵的電話。
電話那頭,賈斯塵的話悶在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裡,奇異地帶上兩分古典腔調:「怎麼了?大小姐,紀千星那又出問題了?」
「你能不能盼我點好的?」楚茉翻了個白眼,想跟他吐槽不講車德的蘭博基尼,話到嘴邊卻又靜音。
有一道本能告訴她,不合適。
賈斯塵是她的經紀人,是她的工作夥伴。
卻不是能分享生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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