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京城內開了的花,全都有,一車一車的運進來,隨便他挑。
財大氣粗。
但苻曄覺得還不夠。
他發現這偌大的皇宮,除了御花園和太后宮中,其他地方居然都沒有鮮花!
他就叫雙福在青元宮東跨院的牆根上種了一溜薔薇,然後抱著胳膊在隔壁院子裡打量。
「光禿禿的,感覺死氣沉沉的。」
他堅信鳥語花香的環境有助於身心健康,苻煌就是每天都過的太寡淡。
秦內監想說陛下不好花花草草的,但是想到陛下如今天天著人送各式各樣的鮮花到東配殿去,又覺得陛下可能是轉性了。
於是他就稟告給了苻煌,說:「殿下想在咱們這邊也種點花草呢。」
苻煌自然不會拒絕。
桓王殿下現在要月亮,估計陛下都會立馬叫人建高樓。
於是沒隔兩天,青元宮的主院也種了幾大缸牡丹花。
因為快到牡丹花開的季節了,所以苻曄選的牡丹花都是含苞待放的那種,他催花很有一套,種了不到兩天,就有花開了。秦內監站在廊下,揣著手看這院中那一抹大紅色,有點後悔把苻曄的心思稟告給苻煌。
好像和他們宮中不太搭呢。
苻煌不是喜歡花的人,他只是想叫王爺高興,自己每天從牡丹花身邊過去也不會多看一眼。
青元宮居然種了大紅牡丹,倒是把問政的謝相他們嚇了一跳。
他們早聽聞陛下最近格外配合治療,藥比平日吃的勤,就連膳食都比從前進的多,每日針灸,從不落下,頭疾好了很多,四五日才會頭痛一次,且有桓王殿下陪侍,每次陛下犯了頭疾,桓王殿下都會陪侍一整夜。
陛下似乎也不像從前那樣陰沉沉的了,有時候問政的時候還會走到執中堂去,叫他們在執中堂暫歇。
他們還能在那兒吃點東西!
這一日更稀奇了,陛下在執中堂問政的時候,居然把桓王殿下叫了過來。
謝相等人以為陛下是有話要跟桓王說,就先停了下來,想著等桓王殿下出去以後再繼續,結果陛下說:「你們繼續說。」
桓王殿下很懂事,說:「那臣弟告辭。」
「你留下來一塊聽聽。」陛下看向謝相他們,「你們接著說。」
謝相和吏部尚書柳大人對視了一眼,便接著講今春官員選拔的事。
結束以後兩人從執中堂出來,柳大人問:「陛下這是……要讓桓王殿下參政了麼?」
謝相依舊老狐狸,說:「陛下的心思是最難猜的,你在京多年,還沒明白這個道理?」
說完回頭看了一眼,見苻煌立在執中堂的窗下看苻曄讀書。
真是不習慣,感覺陛下被人奪舍了一樣!
太后在梨華行宮住了半個月,回來的時候看到宮中甬道上停了一車又一車的鮮花,也十分震驚。
留守在宮中的女官爭先告訴她:「桓王殿下愛春花,陛下因此讓人每天成車的花往宮裡送!」
「殿下住的地方,如今尚寢她們每天都要跑三趟,幾個珍寶庫都開了,每天都在挑寶貝送給桓王!」
「皇帝如今親自教桓王騎馬,還手把手教他射箭!」
射箭要練習到射中靶心並不難,難的是力道要夠大。
苻煌輕輕一拉就能把弓箭拉滿,「嗖」地一聲就能射穿箭靶。
苻曄就實在做不到。
「肩要沉,肘抬高。」苻煌靠在他身後,精瘦胸膛緊緊靠著他後背,比他高一頭的身高,雙臂將他完全攏在懷裡,掌心覆上他細白指節,「別想著箭往哪裡去,先把根骨定住。」
苻曄拉弓的手臂都在抖。
他覺得吧,人非完人,他懂醫術,以前學過十年的國畫,學過三年的笛子,還會點跆拳道,大學生的文化水平,如今又學了經史名籍,懂的已經夠多了。他天生體質弱,這輩子想成一個騎射高手,那是不可能了。
他正要鬆手,卻發覺苻煌的手驟然發力,輕輕一拉,弓弦瞬間繃出滿月弧度,手腕和手背筋骨凸顯,倏地一放,鵰翎箭破空而去,「砰」地一聲射穿了箭靶。
!!!
他內心敬仰之情溢於言表。
皇帝陛下這哪是在教他射箭,分明是在用魅力射他的心嘛。
他都快成他半個迷弟了!
讚美的話他都夸遍了,此刻只能輕輕拍手,回頭看苻煌,眼睛裡都帶著光。
苻煌神色倒頗為嚴肅:「再來。」
天氣漸暖,但太后自病癒以後身體一直畏冷,出門都披著斗篷,孫宮正扶著她的手,站在朱紅漆廊下,遠遠地看著箭亭上的皇帝和王爺。
就是當年十幾歲的苻煌,也遠沒有現在這樣有耐心。
實際上苻煌在昭陽夫人宮中的時候,和比他年幼五歲的六皇子苻曄的關係遠不如和三皇子苻輝親厚,一則是因為兩人年歲差的有點多,二則是因為昭陽夫人溺愛幼子,苻曄長到四五歲的時候,頑劣異常,有時候苻煌來,他還會朝他丟泥巴。
一晃十幾年過去,他們都變了。
當年頑劣的幼童變成了一個美貌冠絕皇庭的賢良王爺,而當初明姿英發的苻煌,變成了如今一身玄黑,不怒自威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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