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暫歇之地,眾人暫時停下馬休整,商憫喝了口水潤潤乾裂的嘴唇,這才開始講述她的計策。
「那灰狐妖不一定會待在一個城池, 若情況不湊巧,他或許會離開。」她很慎重地沒有向這幾人透露出狐妖的真名,以免暴露自身深淺,「不過據我和譚公推斷, 邊境局勢不穩,狐妖似乎更怕譚國占據優勢擊潰李軍, 為保戰局,他會逗留一段時日。以防意外,我們還是要做好追著狐妖跑的準備。」
換句話來說,李國才是那個跟妖糾纏不清的國家,但是狐妖的行徑也可以解讀為想摁死譚國,所以才要幫李國。
商憫不在這件事情上做過多的解釋,留孫映獨自思索。
「東南與燕交戰之地有五尾紅狐攪風攪雨,西南與李國接壤之地又有隻灰狐狸到處作亂,他們是串通好的,背後一定另有妖指使。」孫映眉頭深鎖,「大人似乎對捉灰狐一事頗有把握,不知……底氣來源於何處?在下知道,此問可能涉及大人家學傳承,不好回答。可不管是譚國的這幾位暗衛,還是我十方閣,都從未見過妖魔。我等不怕死也不怯戰,也知曉大人不會無的放矢,但是對於如何捉妖,實在是心裡沒底……」
「無礙,此乃人之常情,我本也打算說的。」商憫面容平和,指指自己腰上佩戴的繩索,這繩索平平無奇,只是其中夾雜著金線,「這是捆妖索,可以束縛妖魔,不過這根繩索斷裂過,強度不比以往,需要先把那妖打個半死才行。」
孫映琢磨了一會兒,回過味兒來,「你想要活捉狐妖?!」
「是。」商憫點點頭。
「能將其就地格殺已經不容易了,如果要活捉,難度只怕更大。」孫映說完這些,打量商憫,「你所依仗的,不是這捆妖索。」
「孫大俠,這隻灰色的狐妖和被蘇歸打傷的那隻紅色狐妖,實力是不一樣的。面對那紅色狐妖,想將其擊殺難上加難,憑譚國和十方閣之力,基本無法做到。但如果是那灰色狐妖,情況便不同了,他比紅色狐妖弱了不止一籌。」商憫平心靜氣地笑了一下,「許是那紅色狐妖在隴坪城大殺四方的威勢讓您太過緊張了,便以為灰色狐妖也不可戰勝。孫大俠信我,十七人對付他足以。」
孫映沉默少頃,最終緩慢道:「好。」
「但難點在於,如何困住他,以及如何找到他。」商憫話鋒一轉,「狐妖速度快,從譚公收到的密報便可窺見他實力,正常上他基本上想走就走,想留就留,馬匹追不上他,捆妖索要想發揮力量,又得先讓他遭受重創。再加上狐妖嗅覺一定非常靈敏,如有不慎就會被察覺,我們的捉妖大計,必須一擊必中,否則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說完這話,商憫看著周圍一行人的表情,見他們目露深思,便繼續道:「幸好,我們這邊也不是全無準備,我有把握,待我們靠近那灰狐妖,灰狐妖會有一定的機率主動來尋我們。具體原因恕我不能多說。」
商憫其實手握兩枚籌碼。第一枚籌碼分量較輕,即她自己。
在宿陽的時候,商憫也出入過皇宮,行走過承安園,在各處留下過氣味,說不定塗玉安記得她的氣味。倘若在異國他鄉,塗玉安忽然在風中嗅到了這股熟悉的氣息,他一定會感到非常好奇,說不定會接近探查一二。
但這籌碼,終究是不夠保險,商憫沒有全然的把握能吸引塗玉安靠近。
可若是她身上揣著胡千面的毛髮,那事情的性質立刻就不一樣了。
胡千面的狐狸毛上面攜帶著妖氣,激發這股妖氣,塗玉安遠遠就能感受到。
如果胡塗二妖彼此消息隔絕,沒法及時聯絡,那麼他感受到這股妖氣就會主動接近,商憫等人守株待兔即可。
假設胡塗二妖有即時聯絡手段,塗玉安就會知道胡千面已經受傷,尾巴在隴坪城,此時突然有一股胡千面的妖氣出現在了李國邊境,這便是大大的異常,商憫不信塗玉安會忍住好奇不來探查一番。
就算塗玉安發現是人攜帶了胡千面的毛髮又如何?他總需要搞清楚這群人手裡的狐狸毛到底是從哪兒搞來的,要是能有機會把人活捉嚴刑逼供,他絕對會這麼幹。
如果塗玉安聰明一點,猜到隴坪城有內鬼,那可能守株待兔之計效果更佳,他會更加坐立難安,必要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是陽謀,用胡千面當餌,塗玉安很難不上當。
當然這麼做也會有風險。一是塗玉安可能會識破這是誘敵之計,故意不上套;二是商憫怕塗玉安聰明太過,懷疑內鬼人選懷疑到蘇歸或者鄭留身上。
其一倒是好解決,讓捉妖小隊裡的人喬裝打扮遮掩自身氣味伏擊,可以麻痹塗玉安警惕之心。可是其二,就不是那麼好解決了。
商憫思來想去,覺得這個風險是很難規避的,她又不能控制塗玉安的想法。捉妖哪能不冒風險?從來不存在什麼絕對穩妥的辦法,哪怕是捉妖小隊裡的眾人,前去李國邊境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我們只需做好準備就行?」孫映略有不安,「大人了解那狐妖的實力嗎?」
「能推斷出一些。」商憫想了想,「如果是以命相搏,三個孫大俠或許就能殺了那狐妖,五個孫大俠能將其生擒。我們帶了十幾個人,其實挺多的,所以我才叫你們不要過於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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