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種種我萬分不安,今日再想,竟有一絲好笑。」譚聞秋雙手一合,慢悠悠地鼓起了掌,「不殺我,是不想嗎?怕是做不到吧。」
難怪,還道是敵人不夠謹慎,沒察覺出皇后身份異樣,又以為是姬瑯死得太快,沒來得及告訴世人她才是那妖……她是落入了敵人的圈套而不自知啊。
敵人從頭到尾算計的,根本就不是讓她暴露身份,而是要讓她釘死在這清秋殿的寶座上。因為他們不想讓她逃走,也因為,他們一時間找不到殺了她的辦法……
不,或許能殺了她。
可是他們參不透她的轉生大法!
譚聞秋大徹大悟,竟在這寶座之上狂笑出聲,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我以為我處處被動,實則處處被動的是他們!我小心翼翼,覺得我要隱藏,沒想到敵人最怕的就是我藏起來!」
她猛然止住狂笑,臉上是一閃而逝的猙獰。
「我不躲,我怎會躲呢?可笑!我竟沒意識到我才是那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存在!是我躲藏太久了,忘了自己擁有什麼樣的力量,竟學會了像人一般苟且偷生……我要順著他們的心意,繼續坐在這寶座之上,啃噬大燕的命脈,吸食龍脈的根基。直到這王朝千瘡百孔,爛如枯葉!讓他們眼睜睜看著這江山被我葬送!」
排山倒海般的威勢從她身上傾瀉而出,柳懷信撲通跪在了地上,感受到了難以言明的恐懼,五臟六腑仿佛都被擠壓到了一起,他臉色紫漲,呼吸困難。
「殿、殿下……」
柳懷信從喉嚨里擠出來一點聲音。
壓在他身上的龐大山嶽好像突然被移去……譚聞秋堪稱溫和地讓他站了起來。
她的眼神中是壓抑而瘋狂的野性,看到強敵的亢奮,想要捕獵的殺意。
「殿下,想要如何去做?按兵不動,先找出那細作?」柳懷信顫巍巍問。
「是。」譚聞秋微微一笑,「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合該是他們怕我!」
第190章
柳懷信從清秋殿退出來時抬頭望了眼天上的太陽, 感覺自己的頭暈了一下,好像從陰暗的冰窖裡頭重見天日了。
他擦了把頭上的汗,往前走了兩步, 可是風一吹還是讓他打了個哆嗦。他一向是個喜歡聚攏權力,喜歡把方方面面都掌握在手裡的人,對於銀庫調動、官員選調, 乃至大臣私交,他都是能掌握則掌握。
但事關妖族動向, 他只敢讓自己維持恰到好處的好奇心,並壓抑自己的控制欲望。
這座皇城表面看上去, 與數百年前剛建立時並沒有什麼不同,可是地面的石磚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不知是因為腿軟,還是因為石板路年久失修, 柳懷信走著走著打了個趔趄, 險些摔倒。
一角太監袍閃過,一雙有力的手及時伸了過來將他攙起。
柳懷信扭過頭要看看是哪個宮的小太監這麼有眼色, 轉過臉一瞧登時嚇了一跳, 幾乎有些語無倫次了:「白公公?多謝公公!您這是要打哪兒去……」
商憫拽著他就要往勤政殿走,「來了幾個宗親族老,跪在宮殿外頭哭著喊著要見狗皇……咳,陛下。」
「這又是為何啊?」柳懷信一聽, 趕緊在心裏面過了一遍最近發生的大事兒。
長陽君一家公開投武……這事兒過去許久了,且被先皇姬瑯的死訊和攻譚的動向淹沒。為著此事,宗親鬧也鬧過了,又是上奏摺見新皇又是召開族會的, 還時不時來勤政殿前面嚎一嚎跪一跪。宗室族老和宗人院激烈討論了許久,沒討論出個結果。
他們的爭論焦點主要是兩個。
要不要把長陽君定為叛國反賊, 以及要不要將長陽君的名字從宗譜上划去,逐出族。
這是一件尷尬的事情。如果長陽君是叛國反賊,那她主持的先皇喪儀算什麼?一個反賊主持皇帝喪儀,簡直要笑掉大牙了,傳出去不得令天下人恥笑?
至於除族,這更是好笑,因為先前主理族內事宜的就是長陽君,皇族宗親之間一應大事都需要她蓋印信,包括除族。於是這些人只能從現有的輩分高的宗親中推出幾個能管事兒的,再繼續商量此事。
就這麼拖來拖去東拉西扯,始終沒能討論出個結果。
哪怕以柳懷信的眼光看,這件事也是相當荒唐的。
長陽君一家人都走了,不管是將其定為反賊還是除宗都是拋媚眼做給瞎子看,沒有任何意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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